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的,重巒疊嶂的山脈躲在這漆黑的夜色裏,竟也是看不見輪廓。
天邊的月光逐漸朝西邊落了下去,皎潔的色澤在朦朧的雲朵間時隱時現。
距離青嵐院不遠的山腳下,兩道身影飛速閃掠而來,最後停在了一處寧靜的小湖畔旁。方天畫戟深入草地之中,澤羽的臉色稍微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望著身旁的櫻月,他欲言又止了許久,方才蚊吟一般的說道:“這一世,你依然很美。”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似害羞,似青澀。
櫻月沒有理會他,而是將手背在了身後,銀發輕盈擺動,偶爾的月光打在她的眼底,有湖水的波光和樹影的搖曳。
見她不答,澤羽的心倒是涼了半截:“你難道一點都記不得我?”
“記不得記不得!你煩不煩啦,老是問人家這種問題~”
“嗬...嗬嗬...”臉上有著尷尬的笑容,澤羽望著天空那輪黯淡的月,心已沉入了穀底。
“還有一年。天劫,就要來了。”
澤羽忽然自言自語的說著。櫻月回頭看他,隻是覺得他臉上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複雜:“什麼天劫呀?”
櫻月依舊是這樣,對任何的事物都充滿著好奇,但澤羽不同,他看透了事物的本質,知道這其中的殘酷。
“天劫,是上天的一種懲罰,現在的你,並不需要知道太多。你隻要明白,到了那天,我會替你死。”說著,澤羽沒有回頭,提著長戟踏空離去,隻留下一道連綿寂寞的背影。
“誒!你!”櫻月衝著他的背影叫喚了一聲,但那人的身影早已飛身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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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淒涼很快被第一縷陽光撕裂,連綿的山脈重回它的廬山真容,天地之間飄蕩著霧氣,讓得山頂的青嵐院神再雲霧之中,仿若仙境。
公雞叫響了清晨的嚎叫,一扇扇門被充滿活力的新生推開,青嵐院很快便是陷入了一片鬧騰之中。似乎雖都沒有擱淺在昨日的事情裏。
推開窗戶,迎著朝陽,呼吸著山林間特有的空氣,李青大呼一聲爽快,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繼續回到床榻之上,尋找著體內消失的魂力氣息。
間隔這麼一天,這體內的元氣也是得到了一定的修正,心神剛一沉入體內,李青便是將這些元氣全然喚醒,遊走在身體的各路經脈之上。
一周,兩周,三周,足足過了七周的功夫,所有元氣都在經脈裏過了一道,無論轉化火屬性還是冰屬性,都遊刃有餘,絲毫沒有吃力的感覺。
伴隨修煉的進程持續了半個時辰,那縷細如發絲的魂力便是在一處偏僻的經脈中被李青尋了出來,元氣融入其中,自然而然便轉化為了魂力。
李青一陣欣喜,嘴角之上也是揚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我就說嘛,在我體內的東西,還能跑哪兒去?”
嘿嘿一笑,李青一個躍身下了床,將朱雀劍往身上一背,正準備出門活動活動筋骨,卻是見得門外立著一個人影。
“誰?”眉頭一蹙,李青便是開了們去,頓時一個驚了一跳的南宮霜便是映入了眼簾之中。
“是你呀?”李青笑著道。
紅唇微抿,南宮霜略微羞澀的泛起的紅暈,挪步進了屋裏,便是四下看了看,道:“不知道這屋子前輩住得還習慣麼?”
“習慣習慣....但是你別叫我前輩了,怪不自在的。況且兩年前在雲煙山脈的時候,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我就要被那....喔馬堂主,殺掉了。”
“馬堂主?”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忽然閃過了腦海,南宮霜一時皺眉,很快也是驚呼了一聲:“你....你是當時那個小子...叫..李青!”
“對啊,就是我,嘿嘿。”李青咧出一口白牙,樂嗬嗬的承認著。不得不說,當看到南宮霜這一臉驚訝的表情是,他的心也是飄飄然了起來。他很清楚,這些年的修煉,他所得到的進步,已然超出所有人的估計。
“不可思議....”搖頭讚歎著,南宮霜清楚的記得昨日對抗西烈之時,李青所展現出來的驚人實力,回想當年他還是被人追打的小毛孩子,眼下看來,恐怕連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了。
“喔對了,南宮盈呢?兩年不見,她還好嗎?”李青也是有些急切的問道。
一屁股坐了下來,知道李青身份之後的南宮霜顯然沒有了之前的生疏,舉手投足都透露著熟絡。她玉手托著茶壺,往杯裏沏了半杯清茶,一飲而盡:“你呀你,可真是個壞透小子,明明答應小妹要來這青嵐院的,可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