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性子,姚彤自然心知肚明,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對丈夫此次的做法無法釋懷,可她也隻能氣女兒不省心。
田語嫣或許不知道,也不曾想過,這半年來她是很開心,甚至有些小小的心滿意足,但她的娘親卻是一個安穩覺都睡不好,心中時時掛念著她,生怕這條癡情之路,她會走得遍體鱗傷。
而田語嫣曾經是那樣與娘分不開,而今出來了,卻發現有這個男人在身邊,竟然連家,連爹娘都很少想起。起初,也總擔心娘的傷勢有沒有好轉,可一想起爹告訴她,娘雖然受了重傷,但隻要好好調息修養就會無礙。慢慢的,她也很少再去想,可一個人在外,還是會有好多好多話想和娘說,不過現在還不行,她不能這樣回去,柳逸陽更不可能跟她回去。
現在,他們二人又輾轉到了另一個鎮子,這裏很幽靜,尤其是天黑以後,這鎮子上的惟一一家客棧,緊挨著鎮外的一條小溪,蟲鳴、蛙叫,宛如一曲優美調諧的琴瑟和鳴,不僅可以伴隨入夢,還可以伴著心事神飄魂銷……
今夜,田語嫣輾轉反側,難以入夢,也許是趕了一天的路,身雖疲憊可心卻難平。
原本,柳逸陽的傷都好了,其實要治好自己的內傷應該不用這麼麻煩,他內力那般雄厚,隻要運功為自己療傷,不出幾日便會大有好轉,可柳逸陽顧忌男女之別,不願有身體上的碰觸,這讓田語嫣的心裏多少有些失望,正人君子固然好,可是……
“喂,老六,你走快點不行嗎!”
“急什麼?要我說在山上不比在客棧方便,女人就是事多。”
“噓—,廢話別那麼多,二夫人怎麼交待就怎麼做,你趕緊把車拉到後頭去放好……我說,你別給它捂那麼多,小心憋壞了!”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
在這寂靜的夜裏,突然出現了兩個男人的對話,雖然已經壓低了聲音,可對於沒有入睡的人來說,還是清晰入耳。
田語嫣悄悄的趴在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有車輪的聲音,很慢很沉,似乎上麵的東西很重。原本這也沒什麼稀奇,可那個男人竟說什麼山上比客棧方便,這話不是很奇怪嗎?
好容易捱到了後半夜,外麵什麼動靜都沒了,田語嫣輕手輕腳的打開房門溜了出去。客棧雖然是唯一的,卻大得很,院子更是寬敞有餘,就是為了方便這些客旅停放馬匹、馬車的。
田語嫣貓到院子裏,聽他們的對話,車上的東西應該是活的,而且包裹得很嚴實才對!放眼看去,在靠近牆根的地方發現了一輛四匹馬拉的大篷車,田語嫣二話不說就溜了過去。
這輛車竟是用鐵板製的,連輪子上都裹著厚厚的鐵皮,蓬又高又大,被一塊黑布包得密不透風,如此古怪,一定就是它了!
田語嫣看看四下無聲,便悄悄掀開了黑布簾想一看究竟,可裏麵比外麵還黑,隱約看到有一根根鐵柱子,好像是個大籠子。突然,一聲粗重的鼻息從籠子裏噴出,嚇的田語嫣立刻鬆了手,接著大車就晃動了起來,馬匹也受了驚擾,踏著蹄子,哼著鼻音。
田語嫣正慌張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聽到從前麵傳來了一個男人的大喝之聲,“是誰,誰在那!”
怎麼辦,怎麼辦?
田語嫣剛想往裏麵的馬棚中躲一躲,手臂突然被人一扯,身體隨即被帶離了地麵,隻差一點,她就要叫出聲了,卻被一隻手緊緊的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