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真在腦海中搜尋著許久以前的記憶,慢慢說道:“記得是十多年前,父親曾對我說起,這個風雲門很早就存在,可一直沒什麼聲名,行事低調獨來獨往,不與任何一個門派來往。據說風雲門有一種秘術,可以令已死之人複生,但沒有人煉成,而且此法詭異陰邪,早在第二代門主時就被列為禁術,不許任何人修煉,直到現任門主狄刃接掌風雲門,此術又再次被啟用。”
“狄刃……”林若雲又轉臉向榻上看去,男子仍舊一動未動,似乎確實不曾醒來。
祁元真歎了歎氣,轉動著手中的杯子,風雲門,秘術,妖獸,難道會和祁門一樣,這次的滅門之事是由他們內部所致嗎?
想想又搖了搖頭,就目前看來這種可能不是沒有但講不通,秘術是令死人複生,怎會變成殺人呢,還要用如此慘無人道的手法將人殺死,那狂吠之聲又是什麼?
祁元真又歎了口氣,輕聲道:“我們還需謀定而後動,知止而有得。比我們急的大有人在,現在隻要看好這個人就可以了,不過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些為難?”
“怎麼說?”林若雲不解的問道。
祁元真笑了笑,“你不是討厭看到有人死在你麵前嗎?”
“非常之事須非常手段!”林若雲望著窗外,神情略顯冷漠,“我討厭的事,他們不一定討厭,我不想讓他們死,可他們不見得不想讓我死,隨便吧。”
祁元真苦苦的一笑,心疼道:“看你說的,我都不忍心了。”
“元真,若是有一日,你對我的不忍心給你帶來了煩擾,你會如何選擇?”林若雲仍然看著窗外,似無心一說,隨意一提。
祁元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我不選,因為無從選擇。”
林若雲默默低著頭,好難回答的問題,世上最難的就是選擇……
“還是想想眼下吧。”祁元真輕輕碰了碰她的頭,幾分寵溺。突然看到站在窗邊的雪鳶,正睜著大眼睛看著自己,遂招呼道:“雪鳶啊,你渴不渴,茶水喝不喝的慣?”
雪鳶心裏正覺得悶,聽到他對自己說話,雖然也不是很渴,但還是飛了過去,在杯子邊緣咬了咬,將嘴小心翼翼的浸在茶中,立刻就甩了甩腦袋,似乎這個味道有點怪,不是很喜歡。
三日過後,所有人都聚到了藥鋪中,這幾日倒是難得,失心瘋的男子沒有再發病,竟然也肯回屋裏睡覺了,雖然還有些呆呆傻傻的不說話,可情況卻一日比一日有好轉。
早上,祁元真煎了藥給他服下,下午時,男子的眼睛已經變得清淨明亮了。
“你現在,清醒了嗎?還記不記得發生的事?”
男子發了會兒怔,慢慢抬起頭來,環視了房間一周,好多人,外麵還有,最後又將目光移到了林若雲的臉上,眼睛發直的看著她。
這一次,林若雲有些不自在了,心中不知為何發怵,稍稍往祁元真的身後挪了挪步子。祁元真此狀,立刻板起了臉,將林若雲護在身後,厲聲道:“得寸進尺!老老實實的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我們能救你也一樣可以要了你的命!”
男子無動於衷,仍是盯著林若雲看,絡腮胡的男人再也忍不下去了,揪住衣衫將他拎了起來,“你小子不怕死是吧!知道什麼快說!”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我說,我說!”男子突然驚醒了一般,連連擺手解釋。
男人鬆了手,哼道:“快說,你怎麼暈倒在苗山腳下的?”
“我,我叫汪海。”男子似乎受了驚嚇,邊用袖子擦著額頭,邊低聲回答著,“我本是風雲門的弟子,奉師命下山辦事,沒想到沒想到回來時……所有人,都死了……那時天已經黑了,大門緊閉無人回應,誰知我一推,門就開了……滿地的死人,我嚇了一跳,之後我就衝進大殿去找師父,可進了大殿,一個人都沒有,突然,眼前跳出一隻怪獸……不,是妖獸!好可怕的一隻妖獸!”
汪海邊說,臉色也白了,眼睛瞪得好大,裏麵布滿了血絲,似乎他口中的妖獸是個極其恐怖的家夥,甚至比那滿地殘缺的屍塊、模糊的血肉還要令他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