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小而清脆,由遠及近慢慢飄來,已無人的官道上,一片月華之下,映照出一個神秘的黑影,異常緩慢、飄蕩著走在官道上,而道路盡頭便是封魔古城內城!
直至三更時分,黑影才移到了城門之外,可他沒有繼續前進,而是突然停了下來,‘叮-鈴-!’
“哼,這樣好的月色,我還真不想破壞心情。”
夜空中竟莫名的響起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黑影稍稍動了動,似乎是抬起了頭,就在那座城門頂上,一身白中透粉的布衣裙在風中輕輕擺動著。女人不屑的看著下麵那個躲藏在血紅色寬大鬥篷中的人,不禁又是一聲輕蔑的哼笑。
“玉-芙-蓉!”
從那血紅鬥篷中發出一個陰沉沉的聲音。
“住口!老娘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沒大沒小沒有規矩的混賬東西!赤峰是怎麼教部下的,教出你們這些昏了頭的孽障!”玉芙蓉一口氣罵了下來,頗覺得痛快,緩了兩口氣又道:“你可知,私自離開南巫是死罪!”
血紅鬥篷中看不出任何麵容,好像那裏麵是空的,可他確實站在那,也確實開口講了話。對於玉芙蓉一通痛斥,他根本不在意,“我就是奉赤峰之令而來……你知道我要做什麼,還是不要阻攔的好,你也不想成為南巫的罪人吧?”
“呸!”玉芙蓉狠狠的啐了一口,嗖-!從城門上飛了下來,穩穩的立在血紅鬥篷的麵前,“要做罪人的是你們!赤峰受人蠱惑才會相信那種渾話,你們也不用用腦子,林若雲要是死了,何人來製約魔界,到時候人間都毀滅了,南巫豈能獨存?!”
血紅鬥篷沉默了片刻,聲音不變的回道:“沒有天之靈氣,這次封印之事一樣完成了,缺少了地之靈氣怎就不行?你難道要看著南巫世世代代躲藏在那暗無天日的黑山之中?隻有地之靈氣可以引導我們走向光明,你難道不明白?”
玉芙蓉又向前一步,緩了緩語氣說道:“究竟是誰說的?即便真是這樣,我們也可以與林若雲商量,或許不用賠上她的命,也可以辦得到,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們賭不起的!”
“赤峰早已與你說過,你如不願與我們聯手,便回到你的雲霧鎮去,南巫的事不需要你來插手。”
“哼,他以為他坐上了赤峰的位置,就能將我逐出南巫了?”玉芙蓉冷冷的一哼,似乎是在聽一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有南巫的那天便有我玉芙蓉,你們這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山雀還來和我叫囂!”
血紅鬥篷有些不耐煩了,聲音冷了下來,“我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她!”
“你?哈哈哈,不是我小瞧你,你比魔王戕如何?”玉芙蓉用眼角的餘光瞄著他,大聲嘲笑了一番,“魔王戕都奈何不了她,憑你還想將她擒住?是你白天睡太多了,還是赤峰睡糊塗了!”
血紅鬥篷微微抬了一下頭,回想著幾年前第一次與林若雲交手,那時候她的地之靈氣還在禁錮中,因害怕她強行將地之靈氣催動,引起靈氣的爆炸,才隻好收手了。而現在……
可赤峰之令又怎能違抗?
“你不用擔心赤峰那邊,我可以去和他說。”玉芙蓉很是胸有成竹,抿著嘴輕輕笑著,“你要想清楚,你若死在林若雲手上,紅巫師一部便難逃被白、黃巫師吞並的命運了!而且,林若雲是不會輕易放過南巫的,李治是為她而死,她恨不得一把火將南巫燒個幹淨,我好不容易費勁唇舌才把事情壓了下去,你若是自己送上門,倒是給了她一個清剿南巫的恰當理由!”
“李治?!”血紅鬥篷一怔,語氣開始有些遲疑。
玉芙蓉又是一聲不屑,“你們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嗎?你們太小瞧李治了,林若雲是他一手帶大的,人家師徒之情勝過骨肉!同樣的錯誤最好不要再犯第二次,也沒有機會再犯第二次!”
那黑乎乎的鬥篷之中忽然亮起了兩道紅芒,盯著那城門看了許久,心裏似乎也沒了底。直到內城中,四更響起,半月已然偏西,血紅鬥篷終於做了決定,“好,你跟我回南巫,親自對赤峰解釋。不過你也知道,白、黃二部的大巫師是極力讚成此事的,你若說服不了赤峰,恐怕也會給雲霧鎮帶來麻煩。”
玉芙蓉輕聲一哼,若不是看在南巫的份上,她宰了那兩個畜生的心都有!轉過身又瞧了瞧那座夜幕下的封魔古城,嘴角微微一翹,說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