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雲思量了許久,鬆了口氣後,說道:“我會把這些傳信給楹萱,這次她估量錯了,不但與血煞門無關,還可能是個棘手的大麻煩。”
柳逸陽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吞吞吐吐道:“雲兒……我,我今晚要出城去。”
“今晚?”林若雲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說道:“也好,那我和你一起去。在此前,我要再施一次針,有些痛,你忍著點。”
柳逸陽隨口應著,可又感到疑惑,便問道:“你僅憑那張合歡散的配方就能找出解毒之法?隻需施針而已?”
林若雲一手拿著針盒,很納悶的看著他,“誰告訴你我找到解毒之法了?誰又告訴你施針是幫你解毒的?”
……
柳逸陽吃驚的張著嘴巴,突然被塞了一團布似的,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解毒,那幹嘛要用金針?而且還煞有其事的說什麼‘下次毒發就會有感覺了’,這種讓人理所應當認為是解毒之法的話!
“怕了?”林若雲輕蔑的餘光瞟著他驚訝的神情,從盒裏取出一根金針,在他眼前轉了轉,說道:“晚了,已經施過一次針,不施第二次的話,你會更痛苦。”
柳逸陽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竟沒有一絲玩笑與遲疑。隨即他幹脆擼起衣袖,一副要拚到底的架勢。
“這回在腰上!”林若雲撚了撚金針,不屑的說道。
柳逸陽覺得自己好像是置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冰涼的金針緩緩的插入身體中,腦子裏想的事突然就斷掉了……昏昏沉沉中,逐漸失去了意識。
香爐中放了些灰色粉末,縷縷輕煙冉起,充斥在鼻孔、耳畔。
一個時辰後,柳逸陽的意識開始恢複,最讓他擔心就是毒發的時辰。慌忙的摸著身上各處,似乎沒有毒發的痕跡。
“穿上衣服,跟我走。”林若雲淡淡的說道,先一步走出了房間。
柳逸陽急忙整理著衣衫,匆匆跟上。二人徑直出了城,在郊外有一處破敗不堪,倒塌得隻剩下幾根梁柱撐著屋頂的破屋,它原本是什麼,竟都看不出了。
今晚雲多,周邊黑洞洞的,柳逸陽心裏七上八下的不安,或許是她在身邊的緣故吧。
“坐下。”林若雲輕聲說道。
柳逸陽索性什麼都不問,她讓如何便如何,遂盤膝而坐,才將心放平,忽然背後一暖,絲絲柔香從身後飄來……柳逸陽稍稍轉了一下頭,林若雲竟與自己背對背坐在一起。
身體頓時僵了大半,腦子有些發懵。
“雲兒,你……”
“那本靈氣心法,這些年你一直都在修煉吧?”林若雲輕聲問道。
柳逸陽輕輕恩了一聲,“能修的我都在修,無法完成的,也隻好跳過。怎麼突然問這個?難道你想用靈氣?可我的靈氣……”
“合修這部分,我也一直無法進行。”林若雲沉了沉氣,說:“據說靈氣若互通,便可使身體重獲新生。雖然你的靈氣不是本體,但針對靈氣的修煉一直進行順利,我想或許,我能幫到你。試試看吧,感受我體內的地之靈氣,再與你的靈氣相協相通。”
柳逸陽依然遲疑不決,可林若雲已經合目入定,好吧,那就試試。
靈氣的合修雖與個人修煉的晉階一樣,但也有著本質的不同,合修分兩步才能完成,首先是天地靈氣的結合,然後才是人體的結合。
但目前要做到的,是兩人所念化的太極為完全形態,以示靈氣相協相通。
林若雲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在一片虛無中尋找天之靈氣,這似乎是她一直都想做到的事,可造化弄人,那個圓始終沒能劃分出陰陽。
縹緲的無盡虛空,那黑色的圓悄然形成,如無數次出現那般,黑的深邃,黑的純粹……看起來竟如此孤寂,靈氣也會感覺孤單嗎?這世上唯一與它相同的存在,卻始終覓尋不著,一次次失望,一次次落寞,林若雲都感同身受。
而身後的那個人,似乎靈氣也在期待著什麼。
在心念稍轉的這一刻,林若雲突然發現,她竟可以清楚的知道柳逸陽用靈氣念化出的太極圓……從前可不曾有此感應啊,是他將天之靈氣提升到可以感知的地步了嗎?
不可思議!
林若雲饒有興致,本以為進入這一步需要很久,沒想到剛剛開始便已成功。隱約中,那白色的端頭悄悄化開了一條線,優美而下,圓的另一半突然變成了黑色,一個太極圖已初步形成。
這可能嗎?林若雲唏噓不已,他竟比自己進展得順利?
這很讓林若雲想不通,是天之靈氣太過強大,還是這人太離譜?
忽然,一個聲音在心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