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是敵是友(2 / 2)

另一邊的岑玉嬈擔心弟弟受傷,又無法脫身相助,情急下第一次使出了玉舞劍法。柳逸陽本就對她手上的劍頗有感情,那正是祁元真的承影,當年連同宗主之位一起傳給了李可,不想李可竟又傳給了她。

而這玉舞劍法更是牽出了情愫萬千,看著半空中懸浮的六柄如蛇如蔓的長劍,拖著飄逸的長尾,仿佛又回到了許多年前,那個不知名的山腳空地,還有那個不分青紅皂白,便劍刃相向的女子。

柳逸陽擲出湛瀘,穿梭在六道劍影之中,如黑色旋風一般。但這次的玉舞劍法大有不同,不再急於取勝,而是與之周旋,直繞得天昏地暗,如影隨形。

三劍相追,三劍相圍,配合緊湊,似無懈可擊!

柳逸陽微微吃驚,心下歎道:這個楹萱,過了多年還是沒忘了當初自己破了她玉舞劍法一事,如今竟處處針對。忍不住道:“好個小氣的女人啊,她就知道有朝一日,我必會再見識她的玉舞劍法,以為這樣,我就沒有辦法了嗎?”

湛瀘劍突然騰空,三劍跟隨猛地往上一衝,隨後便及時停住,就在岑玉嬈還分不清這把劍會從何處再回來時,她身後‘忽’地一陣風襲來。這個衝擊,使她亂了手腳,還以為湛瀘在身後,正準備轉而攻之,卻發現湛瀘劍又回到了前方!六把劍一時呆滯,湛瀘卻如環,旋轉而上,將它們聚攏在一起,猛地收緊,再甩了出去!

岑玉嬈生怕傷了承影,急忙飛身去接,卻也被強勁的劍氣逼退了數步,幸好沒有受傷。

藍思琪怎肯再讓岑玉嬈冒險,便祭劍而出,身影隨之而往,雪霰(xian)較之一般長劍略微纖細,劍與主人默契有加,飛天遁地,劍芒雖利,卻不失鶴影般的閑在悠緩。

柳逸陽一邊抵禦,一邊欣賞,在雪霰與湛瀘連番相擊之後,一陣寒氣忽然逼近……柳逸陽抬頭仰望,紛紛揚揚的白雪,偏偏灑落,而這白雪之中,飄蕩著朵朵觸目驚心的紅梅!

湛瀘即刻來到主人身邊,飛輪似的將紅梅打散,這些梅花看似輕柔,卻是極厲害的,若落在人的身上,花瓣所覆蓋之處,便會封住相應的穴位。穴位一旦被封,人也就成了廢人,隻剩任其宰割了。

林若雲與岑天宇打得難分難解,岑天宇更是步步緊逼。突然,林若雲收了劍,身立於三丈之外,輕輕捋過飄在胸前的一縷發絲。

而另一邊,漫天雪花枯竭,柳逸陽也收了劍,在他的劍尖上還挑著一朵綻放絢爛的紅梅,“皚皚白雪映映瞳,不甘霜枝別樣紅。”梅花花瓣突然一散,瓣瓣入塵,“藍姑娘竟是扈閑人的得意弟子,失敬失敬!隻是這招六出飛花,姑娘還欠些火候。”

那邊,岑天宇三人雖收了劍,卻絲毫不敢懈怠。

“林姑娘……”

李可顫微的聲音忽然響起,惹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林若雲。

“淩雲宗不肖弟子,”

“李可,”

“灤平,”

“蕭劍,”

“拜見林姑娘!”

林若雲向俯身叩拜的三人望了一眼,淡然道:“你們師父仙逝之後,我與淩雲宗的瓜葛便已雲消霧散,何況我從始至終也並非淩雲宗的人,諸位實在不必行此大禮。”

“林姑娘……我等早已罪無可恕,萬死難辭其咎!”灤平跪伏在地上,聲音痛苦,氣息也斷斷續續。

眾人早就被德高望重的三位師尊輩的舉動,驚得忘了思考,如今再聽他們儼然一副罪孽深重的言辭,更是覺得眼前天昏地暗。疑問一個接著一個冒了出來:這個女子是誰?與淩雲宗有何關係?與祖師爺又有何關係?曾經,又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

林若雲麵色平靜,緩緩言道:“那些事,我都忘了。”

三人身子微微有所動,卻依舊不敢抬起頭來。柳逸陽無奈的走上前,扶住李可,道:“沒聽見她說忘了嗎?還跪著幹什麼!”

“柳公子……”李可撫著他的手背,仍顯猶豫。

柳逸陽笑笑,說道:“李宗主,多年未見,又是大敵當前,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就別在晚輩們麵前討笑了。”

三人這才慢慢站起身,激動的心緒尚未平複,過去的記憶,苦如黃連,痛如切膚,當真是無情的歲月也無法模糊分毫。現下,雖隻剩他們三人,終還是等到了這相見的一刻,死也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