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台山莊的日子在這種打破了平靜,又不協調之下慢慢度過,離開淩雲宗已兩個月的岑懷楚和柳靈,絲毫沒有想回去的意思,三姑更是越待越美,終日與雪鳶做伴,喂食、聊天,不亦樂乎。
常山仍不太習慣和靈台山莊以外的人,在靈台山莊同桌吃飯,但他每天還得準備好飯菜。紫珠就比他直接得多,大概是再也忍受不了了,把盛好飯的碗,一個一個丟過去,正好大家陸續進入飯廳,別人倒是能理解,可玉芙蓉看不下去。
紫珠也沒注意,丟過去的碗剛好被玉芙蓉接住,“喂,你師父師娘就是這樣教你待客之道的嗎?你這是討厭我啊!”
紫珠繼續盛著手裏的米飯,悶悶的回道:“靈台山莊隻有臨時的客,沒有長久的客,我長這麼大也沒見過師父師娘留誰住這麼久的!”
“你這孩子,就是你師父師娘也不敢這個態度對我,你們怎麼就這麼不容人啊?”玉芙蓉氣小,但鬧不明白的多,“你們說,我住在這既沒給你們搗亂,也沒給你們添麻煩。再說,我是等柳逸陽和林若雲,他們沒回來,我不能隔一個月來一趟吧,也隻能在這等了。”
紫珠不滿的白了她一眼,“又沒有正事,不過是想看出戲!”
玉芙蓉正想跟她解釋這看戲一事,大家突然感到門外有人,眾人回頭看去,站在門口的正是柳逸陽和林若雲!
“爹,娘!”
“師父,師娘!”
二人誰都沒理,隻是看著岑懷楚和柳靈,怎麼一回到家,就遇上這麼頭疼的事情?突然覺得,這麼早回來是個錯誤的決定!
柳逸陽微微一聲歎,“我這幾時成了戲班了?”
“都兩個月了,這不正憋著勁趕人呢嗎!”玉芙蓉悻悻的說道。
大家都不言聲,靜靜的看著柳逸陽和林若雲的反應,但他們什麼都沒說,便往廳堂走去。大家遲疑了片刻,也都跟了過去,其實隻要他們兩位發話,誰還能死賴著不走呢。
柳逸陽和林若雲坐定,玉芙蓉自然不會客氣,無需別人禮讓,她自己就先坐下了,而其他眾人則分站兩旁。
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們說話。岑懷楚覺得自己應該先問候一聲,以示禮節,便站了出來,恭敬道:“柳莊主,柳夫人,在下淩雲宗弟子岑懷楚,冒昧的攪擾了貴府的清靜,深表歉意!”
柳逸陽上下將他打量,不禁有些疑惑,“你穿的這身……”
“哦,是這樣的,因為沒錢付房費飯費,所以我就在貴府賣賣苦力抵抵債。”岑懷楚苦澀的笑了笑,“我的衣服穿著太不方便,隻好到城裏買了身利落點的。”
柳逸陽和林若雲當即一愣,這是要了多少銀子啊,至於淪落到如斯田地?堂堂淩雲宗宗主的師弟,竟然要賣苦力,還穿得像個老農?
這樣不可思議的事,發生在靈台山莊,倒也不算稀奇,這麼多年了,聽過他們名號的人都知道一個原則:隻認錢不認人!但凡想要靈台山莊出手的,不抬著滿箱子金銀,或是珍稀之物,連大門都別想進一步。要麼破財,要麼割愛,要麼就滿天下投其所好的尋寶,有了這些,才有了底氣站在靈台山莊的大門口!
如今,淩雲宗這兩位,連區區房錢都付不起,竟不惜自取其辱也要留下,果真有點那麼與眾不同嗎?
“這是誰的主意啊?”林若雲趣味深長的問。
柳薇挑釁的看了一眼岑懷楚,說道:“是我!爹娘,你們都不知道這位岑師叔有多厲害,咱家最髒最累最臭的活,人家幹得卻是井井有條,女兒真覺得他在淩雲宗屈才了。”
岑懷楚的臉都黑了,這個小丫頭看著水靈靈的可愛,仿佛連生氣都不會的樣子,怎麼會心如鐵石,處處刁難,一點都不溫柔呢!
聽了女兒說的話,柳逸陽和林若雲都感到咋舌,萬沒想到岑懷楚會受到這般難堪,更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堅持了兩個月……要說大丈夫能屈能伸,這也夠臥薪嚐膽了。
“咳咳,薇兒,你這做法也太過了。”柳逸陽忍著心裏癢癢的想笑的感覺,板著臉說了女兒一句,又道:“兩位遠道而來,本該盛情款待,有不周之處,還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