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對他有些意見,卻不得不承認,麵前這男子,實在是——長得太出眾了。就算在自己看來,這天下沒有誰的容貌能比得上自己,然而,看到他後,他竟然有些忌憚。
若是霜兒因為他的樣貌好,就喜歡上他,那可就不妙了。
“他叫流雙。”
原來他們並不認識,看來是她的腦洞開得太大了。這是個病,得治。
“流雙?”
艾涵直直看著流雙,想要從他身上看出些端倪。
“夜兒,你怎麼認識他的?”
他認為這個男子在她身邊,實在是很危險。他得想個方法將他趕走才是,若是一直這樣,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今日在街上,遇見有人想要欺負他,所以就攔下了。他說他並非京城人士,隻是因為仇家尋仇,所以,輾轉來到俞臨,又無家可歸,我就把他帶到了這兒。”
白霖霜講述了流雙的來曆。
她望著艾涵拉了一個椅子,放在她的旁邊,毫不猶豫地坐下了。
動作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像是練過了許多次。
因為白霖霜並不喜歡喝酒,這兒並沒有準備美酒,他就隻能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品了一口,才道:
“非京城人士?無家可歸?是過來避難的?”
他的目光緊緊罩著,想要看盡流雙隱藏在眼底的情緒,話卻是對著白霖霜說的。
“是啊!他是這麼說的。”
白霖霜望著他的動作,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輕酌小口,垂下眸子,也藏住眼中的神色。
“是嗎?真是笑話!若天下所有無家可歸之人皆躲進這遺夢軒,那成何體統?
再說,這遺夢軒是待客之地,是玩樂之所,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來的。
要想進來,要麼是客人,要麼就是——取悅客人。不知這位流雙公子是屬於哪一類?”
他的語氣很是緩慢,眼神卻像一把把利劍,以勢如破竹般的速度射在流雙的身上。
換了一般人,怕是早已嚇得屁滾尿流。然而,那被射中的流雙,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受影響。
他輕輕開口,沒有什麼威懾力的語聲傳出:
“這位公子此言差矣,在這遺夢軒並不完全隻是這兩種人。”
他的眼睛望向低著頭的白霖霜,嘴角漸漸溢出溫柔,又接著說道:
“除了那兩種,不是還有眾多的丫鬟和小廝隻是做著最尋常的事嗎?
這最重要的人,還是被你給忽視了。
夜兒她既不是客人,也不會去取悅別人。她是這兒的主人,便是這第四種。
這位公子口中隻說有那兩種人,是不是從來沒將夜兒放在眼裏?”
白霖霜雖然低著頭,耳朵卻是靈光著。聽到他這樣說,連她都不由得想要為他豎上大拇指。
艾涵見他沒有被自己的話激怒,也不氣惱。
心中的疑竇更深。迄今為止,除了霜兒,還沒有人能夠在自己的注視下如此沉靜,仿佛並未將他當回事似的。
還有,他竟然叫“夜兒”?不是今日才認識的嗎?還叫得那麼親熱。若不是他知道這前因後果,他當真要誤會他們已認識許久。
心下越發忌憚,他緊盯著對方的臉,想要看對方還能裝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