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鮑子丹趙信提著一袋子的材料蹬蹬蹬衝上了樓,樓梯板也示威性的吱呀著向他發出抗議。
一腳踏上二樓,趙信立馬有了一股從冰窖置身火爐的感覺。不消片刻裸露的胳膊上就出現了一排細密的小汗珠,衣服也因為一層薄汗貼在身上感覺很是粘膩。
“老師傅,材料我拿上來了。”趙信對著立在火爐邊上的老人說道。
“叮、叮、當……叮、叮、當……”老人沒有說話,回答趙信的隻有那一錘錘敲打在鐵器上發出的鏗鏘聲。
此刻的老人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掃方才的頹廢與死氣沉沉。他滿麵紅光,以手中的一杆鐵錘一把鐵鉗反複捶打著手中的那把鐵器。
老人鐵錘不疾不徐每一錘都恰到好處,原本暗淡無華的鐵器伴隨著“叮、叮、當……叮、叮、當……”的音調竟漸漸放出了光華!而老人的臉上也像是晚來得孫一般,綻開了笑容。
鐵器通過捶打洗淨糟粕,就像一個青澀的頑童通過磨礪褪去稚嫩,趙信發現自己居然迷上了這種簡單的工藝。
第二天一早趙信草草用過早飯便迫不及待的來到了老人的寓所,今天——老人要親自動手為他打造兵器,這怎能不讓趙信亢奮?
步上閣樓,老人剛起床不久,爐火剛剛燃起來,老人正坐在桌邊用著早膳。
趙信走至老人桌前忽的行了一個跪拜禮,頭深深的扣下道:“老師傅,請恕晚輩直言,晚輩對於煉製兵器一途很是喜愛,求師傅收留!”
老人臉色平靜心中卻似波濤洶湧,眼下有年輕小輩對煉器感興趣想拜師,雖然不知道他有多少毅力,可是他的這手技術卻能夠傳遞下去了。
“你可知道現在的武器製造業像我這樣的小工坊為數不多,已經瀕臨‘滅絕’了麼?如今機械鑄造的武器又快又好,小夥子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麵了。手工鑄造業已經沒落,就讓我這把老骨頭把他帶進墳墓裏吧。”老人放下手中碗筷平靜的看著趙信,似是等著他的回答。
“我知道。”趙信平視老人的眼睛。“我對於鑄造是真心喜歡,我向往打鐵器時心無二物的感覺,喜歡鐵器被我附上生命的感覺。”
老人眼中有些濕潤,嘴上卻淡淡的說道:“可惜我已說過此生不再收弟子,不過我倒願意對你指點一二。”
“多謝師父收留!”趙信聞言哪裏不懂的老人意思,當即跪謝了糟老頭。
既然認了師傅,對於師傅的名號趙信自然要出言相詢,可是糟老頭居然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了,隻對他說了個外號“冰錘”,這讓趙信有些哭笑不得。
“師傅,徒兒有個請求,徒兒的武器能否讓徒兒自己來鑄造?”趙信昨天看了老頭打了一下午的兵器,自認為將門路摸了個通透,此刻手癢的不行。
“可以,你先把這塊玄鐵放進熔爐裏煆燒。”趙信本以為老人會反對,不料師傅居然痛快的答應了,背著雙手開始指點了起來。
打製方天畫戟的主材料是老人提供的,趙信走至桌邊一看不由得愣住。“師傅,這玄鐵怎麼變得和蜂窩煤一樣這還能鍛造兵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