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正襟危坐稍稍收拾了下情緒道:“扯遠了,不過這蜂窩鐵將吞噬的礦石吸收的也差不多了,接下來便是第二部鍛造,這一步很重要你可要看仔細嘍。”
‘蜂窩煤’吸收了大量的鐵礦石後,遠遠看去就像一隻色彩斑斕的蠶繭。老人提起那壺煆燒的“滾燙”的礦石輔料,均勻的淋在了‘蠶繭’上。
“嗤……嗞嗞,呲。”
礦石經過高溫煆燒變得和芝麻糊一般粘稠無二,淋上礦石輔料的”蜂窩煤”冒出團團白氣,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縮小。此時鐵氈盤上鋪的炭火燃燒的更旺。
“孩子,這種鍛造方法叫做‘包鋼’,將其他礦材熔煉或者煆燒至臨界點,然後包裹住鋼材進行鍛造。這種方法打製出來的鐵器,使用時非常鋒利而且不容易斷。”
別看那些成品店裏販賣的武器多麼華麗耀目,那些都是用夾鋼的手法打製出來的。包鋼做出來的刀,雖然在使用時非常鋒利而且不容易斷,然而這種製刀工藝要麻煩一些,所以現在市麵上這種刀越來越少價格也不低。
“現在的打鐵匠啊都忘了本了,隻追求數量不求質量,一把夾鋼的刀能夠用幾次?切塊豆腐都能卷了刃!夾鋼刀做的雖然快,可質量沒法和包鋼相比的……忘本,忘本啊!”老人一邊打鐵一邊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像是有無盡的怨氣想要傾訴。
趙信聽鮑子丹提起過,如今的瓦羅蘭武器都成了流水線式的商品,打鐵匠的薪金也變得大不如前。雖然有些手工作坊打出來的武器質量的確不錯,可是成本遠大於流水線作業,久而久之傳統打鐵的鐵匠們也就越來越少。
“師傅,你放心,徒兒一定會好好學藝,將來一定要讓這門手藝重新煥發出光彩!”
或許是老人落寞的樣子觸動了趙信心中的柔軟處,再加上自己對武器鍛造的熱愛,他才出此言即是安慰老人也是明立己誌!
叮、叮、當,叮、叮、當……
老人心中欣慰臉上卻未漏聲色,倒是對於打鐵講解的要領更加細致。
“下錘不一定要快,捶打這一部分很是關鍵,落錘要穩,出錘切忌不可忽快忽慢,尤其是打造刀刃的地方。”隨著老人一錘捶地敲打,趙信‘設計’的畫戟也頗具雛形,至少已經能看出一個戟頭的樣子了。
兵器初具雛形,而碳盤中的木炭也所剩無幾,老人將戟頭移到了打鐵板上,打鐵工具也換成了一個小鐵錘……
“孩子,打鐵這門手藝不能光靠理論知識,實踐也同樣重要。那邊桌上是我給你準備的綿鐵,你設計的武器我給你打一個刃頭,杆身就由你自己來煉製!”老人忙著打鐵用嘴對著另一邊的工作台使勁努了努。
那方打鐵台要比老頭用的小上一號,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打鐵台上整齊的碼了各種打鐵用具,打鐵台的另一邊是一隻配有風箱的火爐,以便鐵匠打鐵時加熱所用。
許多事情都是看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趙信‘麻利’的將兩根黑鐵杵架在爐子上加熱,趙信自認為他還是有些經驗的,也不知老人聽到他所謂的這些經驗是將食物架在火上燒烤後,會不會笑的抽過去。
叮、叮、當……
老人有條不紊的在加工趙信的戟頭。
叮,啪……
趙信打鐵史上的第一錘以失敗告終。
由於把鐵燒的過熱加上使得勁兒又有點大,趙信一錘子下去直接將鐵杵首段給砸扁了……
“煆燒時間不要太長,打鐵靠的是巧勁兒,不要用蠻力……”老人的聲音適時響起。
原來老人在打鐵的時候也在偷偷關注趙信,看著他做錯的時候故意沒出聲,有時候告誡來的領悟,往往要比跌倒了自己爬出來的領悟要深刻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