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正慷慨激詞的老頭,正是燕子門的陳老爺子!
林大雄止不住地震驚,陳老爺子居然是這瘋人院的院長,如此說來,那這地方應該和燕子門脫離不了幹係!
三年前,事情結束以後,權衡再三之下,林大雄將折扇留在了身邊,隻拿著一個寫有“養龍罐”的空盒子交給了陳老爺子。令人費解的是,陳老爺子似乎早有預知般並沒有過多糾纏,後來大雄不辭而別,隻身跑到鄉下教書,為的就是過過平淡的日子,不想再去招惹什麼燕子門。
誰曾想,眼下卻在這個地方遇到他,林大雄四下環望,這麼多人,應該不會注意到他,想到此處,心裏安穩許多。
“前些天,我聽說你們中間,有些病號居然對管教大打出手,還把人打傷進了醫院。我得知這個消息以後很是震驚,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配合治療,非要鬧出些事端?”台上,陳老爺子的一番話,讓大雄剛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陳老爺子掃了一眼台下,平靜的說道:“你們要知道,精神類疾病一直以來都是所有疾病當中最難治愈的頑疾之一,若是再不配合治療,誰也幫不了你們。”
見陳老爺子轉移話題,林大雄吐出一口濁氣,看來張富貴隻是說了事情經過,並沒有提及人名。
“這院長真是有耐心,你看這些人……”文祥說著指了指周圍一群目光渙散的病號們,台上說的話,他們台下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大雄聞言連連搖頭,心裏暗道,如果你知道他是臭名昭著的燕子門頭目,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台上嘰裏呱啦地說了一大堆,陳老爺子擺了擺手,示意路震風等人上前致辭,幾個人又說了一番官話,接著由幾名管教上台表演節目。
第一個節目是相聲,兩名管教換上了灰袍長衫,一個人聲情並茂地問另一個人:“你猜,這陸地上最凶猛的動物是什麼?”
另一個人故作不明道:“猜不到,是不是老虎?或者獅子?”
“不是,是斑馬。”那人搖了搖頭,說道。
“為什麼?”
“黑道白道全占了。”
二人說的很精彩,但幾乎是對牛彈琴,台下反響冷淡,隻有林大雄笑出了聲。
相聲結束後,竟然有幾個二區的病號也上台演了一段小品,瘋子們一個個不明其狀,幹什麼的都有。
“下一個節目,我上台唱歌,你們幾個給我鼓掌!”
林大雄探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付嚴傑,“這牲口……”
“你有所不知,你瞧見那邊的那位姑娘嗎?她是路震風的女兒,這家夥是想在她麵前表現一下自己。”文祥指了指戲台旁邊站著的一群人,小聲嘀咕道。
大雄聞言順著他的指向看去,眾白大褂之中站著一個女子,穿著很隨性,上衣是一件粉紅色的羽絨服,下身一條簡單的牛仔褲,長得卻白白淨淨的,清秀可人。
“路鳳仙……”林大雄驚呼出了聲,她是路震風的女兒,那路震風便是路先生,難怪先前看他這麼眼熟,也難怪,自己和路先生隻見過一麵,印象中除了嬰兒的小腸油再無其他,認不出也是常理。
“怎麼?你認識……”文祥的話剛說一半,卻被付嚴傑從旁打斷,冷聲喝道:“別說話了,一會給我鼓掌。”
此時,台上的小品演完,下麵該付嚴傑上場了,他立了立衣領,大步走了上去。
“下麵,請欣賞歌曲《小三你不懂愛》”
林大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站穩後,捂著肚子笑開了花。
“別笑了,你看付嚴傑的臉。”文祥出聲製止。
大雄抬頭一看,付嚴傑正站在台上怒視著他,於是急忙收回了笑。
“小三你不懂愛~”
這嗓門一開,唱得還真不賴,當即吸引了很多管教的目光,可悲的是,歌曲的伴奏剛起,路鳳仙便對眾白大褂打了聲招呼,隨陳老爺子先行離去了。
一首歌唱完,文祥立即隨著其他病號一起熱烈鼓掌,隨後又有一批人登上戲台。
林大雄四下望去,盡是一區和二區的病號,並沒有看見瘋人王老八子的身影,正想開口發問,突然發現一區的宿舍樓下走出一批人。
“他就是老八子?”林大雄指著幾名管教圍在中間,戴著腳鏈,其貌不揚的男人衝文祥問道。
文祥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大雄上下打量著這個男人,從外表看,並沒有想象中雨夜屠夫的那般凶煞模樣,很普通,甚至有些瘦弱,長相也是那種仍進人堆便認不出的那種,一行人中,他走在最中間,旁邊跟著四名管教,往二區的操場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