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晌,直到一根香煙抽完,李盛突然抬頭看著林大雄道:“我懷疑我們都被他誤導了!”
“怎麼被誤導的?”林大雄詫異的看著他問道。
李盛皺眉看了大雄很長時間,跟著才幽幽的說道:“大雄我問你,這兩個父親你會選擇哪個?”
林大雄聞言倒吸了口涼氣,一個是養育自己的父母,另外一個是生下自己,卻一手布下了這個局麵的父親,誰去誰留真的很難定論,如果非要選擇的話,前者多些。
但是這一刻林大雄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生生的咽了下去,隻能含糊不清的說道:“你已經知道我要選擇哪個,為什麼還要來問我?”
李盛苦笑連連,最後將煙屁股彈進小便池,重新摸了一根點燃道:“說真的,麵對這個欺瞞了我一生的父親,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認他,雖然我知道他做這些都是有自己的苦衷,但心裏麵過不去那道坎兒。”
一句話說完,見林大雄低著頭沒有吭聲,李盛接著道:“如果把我換成你,我也很難做決定,畢竟這兩個人都是最為重要的人。雖然阿昆沒有征求過你的意見就將烙印傳承給了你,但是你的身體裏始終留著他的血液!”
林大雄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李盛接著道:“恕我直言,現在的局麵連我自己都看不懂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整件事情可能遠遠不止眼下這麼簡單!”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聽到這句話林大雄知道,他又要長篇大論了。
果不其然,李盛吸了口煙沉聲道:“其實在我見到病房裏的這個男人之前,我也覺得他有可能就是我的父親,但是見到他之後我又開始有些懷疑了!”
“怎麼說?”
“你不要忘了老家的事情,按照先前的情況來說,他應該是有兩個兒子的,那個死去的和你是重名……”李盛重重的喘了口氣,盯著林大雄的眼睛道:“那如果阿昆才是你的親生父親的話,他又為什麼要給你取一個和自己弟弟的兒子一樣的名字呢?”
經他這麼一說,林大雄整個人猛不丁的拍了把腦門,駭然道:“對啊,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折騰來折騰去,一會兒是親生的,一會兒又不是親生的,我覺得他們一定有鬼!”李盛瞧了眼外麵的走廊,壓低了聲音道:“不能他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們要有自己的主見,如果你真的想要弄明白,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試試真偽!”
“親子鑒定?!”林大雄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李盛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正準備仍掉煙頭朝外麵走去的時候,就聽到前麵的病房內傳來醫生的聲音叫道:“血液還沒有找到?”
跟著一個護士旁了過來,焦急的回應道:“血庫裏麵沒有配型的血液了,我在聯係其它城市的救護所!”
李盛靜靜的跟林大雄對視一眼,二人都沒有說話,直接就走了出去。到了病房門口的時候,李盛率先抓住那個醫生的胳膊問道:“他怎麼了?電傷怎麼還要血液?”
“病人送來的時候,因為大麵積的電傷需要動手術,可是剛才病人擅自活動導致手術傷口開裂,現在急需輸血!”
“行了不用聯係其它醫院了,等到血液送過來黃瓜菜都涼了,趕快帶我們兩個去驗一下,我們都是他的親人。”李盛說著回頭看了林大雄一眼,醫生點了下頭說了聲好吧,二人心照不宣的就跟了上去。
接下來抽血、化驗,幾經九轉後林大雄和李盛又回到了走廊內的座椅上,心情沉重的等待著醫生的消息。一個小時過去,護士拿著檢驗報告走了過來,二人見狀紛紛抬起頭,但是在這一刻護士隻向李盛招了招手道:“他的血型不符合,你跟我過來就可以了!”
聽到這句話李盛整個人好像過電一樣,渾身顫抖了一下,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在叫我?”
那名護士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就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身邊這個人的血型和病人不配對,隻有你的血型可以。”
“呃?”李盛似乎還沒有緩過勁來,扭頭看了看林大雄,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本能的跟著護士去了采血站。
按理說此刻林大雄的心中或多或少的都會有些失落,但是連番的幾次曲折之後,他感覺自己好像變得麻木了,生硬的回過頭就起身進了病房。路鳳仙還在照顧著林父,直到李盛抽完血,護士就把幾個人請了出去。
見眼下也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李盛就跟護士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之後就拉著林大雄回到了住的地方。
可能是抽了太多的血液,李盛一頭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而林大雄卻躺在床上眼睛睜的溜溜大,一夜未眠。等到第二天天色大亮的時候,林大雄仍然是一點困意也沒有,不過在異於常人的體質幫助下,幾夜沒睡好也並不感覺身上有多難受,就是眼睛有點紅紅的,好似剛哭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