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知女心事沒塵埃(1 / 1)

武秀麗思女心切,在五台山哀悼,意外尋到新月書畫,得知新月心事……新月竟與靈狐一樣,小小年紀,對白勁優傾心一片。

新月儼然成了狐族中人人敬畏的靈狐,而真正的靈子,白勁優將她暫時封存在生根於新月脖子上的那顆狐眼珠裏,待到時機萬全,再替靈子找一處安息之所。

新月醒來後,憶起發生的種種,不是尖叫呐喊,亦非落淚傷感,而是……滿目憎恨,空虎無物的注視著空氣。

她就那麼躺在那兒,小小的身子僵直,看不到一絲活力。白勁優擔憂不已,卻麵色平靜,隻每日時時去看她,與她講著狐妖山的種種,隻不提武秀麗與靈子。

可是突然有一次,他特意的提到了她的母親武秀麗。新月那僵直的身子不禁動了,小小的手掌緊握成拳,冷冽的目光充斥著寒意。

她說:“從今而後,她不再是我的母親,我也不再叫新月,你亦不能告訴她我還活著。”

新月的話,驚著了白勁優,他未曾想到,新月最最憎恨的,竟是她的母親。三個‘不字’,道出了新月心底的怨恨與糾結。

而此時的武秀麗,失女之痛卻隻能讓她呼吸凝滯,連帶嬌媚的眉眼都暗淡無光,晦澀難看。

因為達過思念愛女而回到五台山那竹屋裏的武秀麗,睹物思人,悲從中來……

“新月……你可安好?”武秀麗撫摸著新月曾經睡過的床,用過的梳,坐過的凳,一一相觸,隻覺餘溫喪存,卻人卻樓空。

武秀麗走到書案前,定定的注視著那上麵一疊疊的紙,濃烈的墨揮灑自如,豔麗的色鋪染紙卷。

那是新月畫的,畫中,女子眉目生情,媚態不掩,卻清秀異常。那正是她,曾經,新月每每思念她時,都會握筆而畫。濃墨重彩,她總說,母親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武秀麗撫著畫中自己爛熟於心的臉,那張臉下,她覺得肮髒不堪,新月卻如握至寶。如今,新月已去,她卻隻在那畫中看到新月的影子,不禁眼眶泛紅,淚珠連連。

武秀麗認真的翻閱著新月的每一張畫作、字貼,認真的注視著那裏隱藏著的每一絲一毫新月的影子。

新月畫了很多她,畫了很多靈子,也畫了更多的白勁優。

武秀麗翻閱的手隨著一張張畫卷移動而便得一點點快起來,眉頭,也一縷縷的越皺越深。因為畫的最後麵,全是白勁優,一張張,淺笑的,淡漠的,冷冽的,溫柔的,畫盡百態,卻無一絲色彩,連唇色,也是白的。

武秀麗記得,新月七歲時曾對她說,“白狐狸美得不需要任何顏色來襯托。”想來,那畫上表情各異的美男子也就是新月心中最完美的白勁優了。

悄然間,武秀麗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卻稍縱既逝。

她毅然的起身,走出竹屋,喚了青鸞、青鳳去收拾竹屋內一切與新月有關的東西,然後速速回了宮。

腳步輕柔,心卻凝重萬分。新月的字裏行間無不表示著對白勁優的依賴與信任,那些都遠遠走出了對她這個母親的限度。

新月是那麼珍視她的‘白狐狸’,而她……卻生生傷透白勁優的心,一次又一次。再無力挽回。

武秀麗走在宮道上,暗然一笑,心道:那就讓他永遠屬於我的女兒吧,讓他永世不忘新月的存在,此生隻作新月的‘白狐狸’。

隨即,武秀麗朗然一笑,一切,過眼雲煙,傷痛,隨風而逝,隻留下模糊結痂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