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與中年人一起把老者抬起放置在隔板上,離嫣將麻沸散慢慢灌入老者的口中,片刻之後,老者就喪失了知覺。離嫣讓中年人覆在他耳邊輕輕喚他,卻是沒有絲毫反應,看似起效果了。年輕人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向離嫣示意立刻開始手術。
年輕人打開一壺陳年酒釀上的封口,酒壺一傾,壺裏的酒立刻傾出灑在利刃上。他再將酒往老者身上倒出一些,又來回揉搓著,待老者略顯皺起的皮膚微顯紅暈時,他一橫心利刃刺在老者的胸膛。
隻聽“刺啦”聲跌宕起伏。不出一刻,老者的胸膛便被破開,胸腔裏麵五髒六腑皆映入眼簾。離嫣下意識的抬手捂住武兒的眼睛,而武兒卻是十分勇敢,他撥開離嫣的手走到年輕人麵前,問道:“需要我做什麼嗎?”
年輕人稍愣了一下,又繼續手中的動作,他未回頭,隻是對著背後的武兒說道:“把桌上的紫珠草、白芨、地錦草、大薊全都碾碎,取出汁水,手術之後有可能會大出血,必須要用這些來止血才行。”
“嗯,我知道了。”武兒聽了他所說的話迅速走到一邊認真磨起藥來。
要說剛剛要做手術的事明明是離嫣提起,可此時真看到老者的內髒,她一時還是受不了,她心中一陣犯嘔。她強忍著心中的酸澀,強作鎮定。年輕人看了看她,淺笑道:“方才見你那般架勢,還以為你真不怕呢。”離嫣垂眸,臉色略顯紅韻。
她本能的撇過頭盡量不正視老者的胸腔,完全隨著年輕人的指示一步步操作。一個時辰之後,手術結束,離嫣又隨著他的指示將老者破開的肚皮一針針縫合。所有事情完畢,武兒碾磨的草藥已經備好,年輕人接過手裏,輕輕敷在老者傷口處,最後又為他繞上一圈紗布。
這一連串事情做完,他已是虛脫無力。除了他,離嫣也若死了一遭,臉色煞白。這時,一直靜靜候在一旁的中年人走到老者身旁,他驚魂未定的看著滿身血跡的老者,轉眼小心翼翼的問向離嫣與年輕人,“公子,姑娘,我爹他,他會活過來嗎?”
離嫣懸在心口的心本是剛剛落下,卻因中年人這句話又提了起來。要說不怕,那是假的,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若真喪失在她的手裏,她又該怎麼做?真如她所承諾的一命償還嗎?不僅是她,年輕人明顯也有一地懼怕,這是他出師以來第一次做如此凶險的診治。平時,他隻是處理一些劍傷或是醫毒,現在,他完全沒有十足的把握。雖手術很成功,但是老者能否活過來,這還是個未知。
所以,中年人話一出口,空氣瞬間凝結了。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一刻之後,中年人明顯按耐不住心中的憋悶,他臉上亦是顯得無比驚慌,他緊緊握住老者的手看向年輕人,焦急問道:“少俠,為何我爹還沒醒過來?”
“這……興許是方才用藥過度,麻醉力度大了點,不妨再等等看。”他話是這麼說,而中年人卻並未被說服,他依舊是焦躁不安,在帳篷裏來回踱步。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就在大家都以為老者無力回天時,卻是武兒眼見先發現了異樣。他手指著躺在隔板上的老者,欣喜若狂的叫道:“快看!那位爺爺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