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轉眼又對著中年人囑咐道:“老先生雖是已經醒了過來,但仍要觀察。今天夜裏恐怕要折騰一晚了,疼痛是難免的。這蒼術、黃柏各和忍冬藤,用水煎服,每個一個時辰喂他喝一些,多少能緩解疼痛。明日午時之前我還會再來察看他的狀況。”
說完,他便俯首向中年人告別,再轉眼看過離嫣,欣然一笑。“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離嫣。”離嫣毫不避諱,脫口而出。她對他淺然一笑,而後又問道:“那,公子呢?”
“在下傅子羽。”
“傅公子,剛剛多有冒犯,還請公子不要……別太在意。”離嫣雖說是在道歉,卻顯得十分沒誠意,她端看著傅子羽的容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連同武兒,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狂笑,此時又受離嫣熏染再次大肆笑起來。這一弄,倒把傅子羽弄得難堪了,他隻歎息一聲,“看來方才實不該拿你們逗樂,沒想你們竟是信以為真了。”
傅子羽此話說完,他們三人已是走出了帳篷外。離嫣抬頭看向天空,空中已是皓月高掛,繁星點點。離嫣生硬的憋住了笑容,強作一本正經的看向傅子羽,柔聲問道:“傅公子,現在天色已晚,不知公子要往何處去?”
傅子羽並沒回答離嫣的問題,而是眯起眼眸戲謔道:“我明日還會來此為老先生診治,不知姑娘明日可會一同前來?”他問完便看向離嫣,而此時離嫣眉眸微蹙,竟是無以回答。
今日駱明軒的態度她不是沒看到,以及他震怒下說的那些話,雖然這半日離嫣極力忘卻,可現在緊張過後,她又赫然記了起來。她甚至不敢想象她回到州府之後會見到什麼光景,駱明軒,絕對不會就此罷休。所以現在,她無法給出答案,明天還能不能出府,她完全沒有把握。
傅子羽看出她的異樣,知道她很為難,於是便自說圓場道:“在下冒昧,姑娘自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像我這般遊手好閑。那,在下就告辭了。”
離嫣嫣然一笑,雙手合腰傾身向傅子羽行了一禮,輕聲道:“公子慢走。”
兩人相視一笑,便都轉身朝著不同的方向而行。
城門下,淩霄朔剛踏出城門一見到離嫣,便疾步走了過來。他神色顯得極其慌張,臉色亦是難看。離嫣見此,就知定與駱明軒有關,於是她淡淡問道:“是不是太子?”
“是的,姑娘。太子殿下中午回去之後,氣就一直沒消。而姑娘又始終沒有回去,他……”
淩霄朔說到這就沒再說下去,離嫣單是從他額頭滲出的顆顆汗珠就能猜到,駱明軒又在發脾氣了。她邊走邊對淩霄朔沉聲說道:“我知道了。走吧。”
離嫣的腳還未踏進離府,便已聽到大堂內駱明軒震耳欲聾的怒吼聲,“滾!都給我滾!”緊接著就是一陣“劈裏啪啦”的陶瓷摔碎的聲響,這些傳入離嫣耳朵裏,她隻覺得刺耳。
駱明軒依舊高舉著茶具欲狠狠摔在地下,“啪”的一聲,茶壺落在大堂門口正好砸在離嫣腳邊,碎漬難免崩觸砸在離嫣叫聲,她不禁沉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