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屋外的人驚慌失措,就連屋內的離嫣聽見這句話也是為之一震。
再殺一個,那要殺誰?易仁忠?
聽林慶州支吾的口氣就不難想到,易仁忠之所以能有壟斷江南的本事,那他的背後就難免有人在撐腰。而這人,地位定當非同小可,或許,就來自京城。
這件事,若是真要查下去,恐怕連帶出來的就不算一個兩個那麼簡單的了。到時候,估計半個朝廷都要有一陣動|亂。
離嫣抬步走到門口,輕輕打開門。盡管她的力度很輕,卻還是傳來的“吱呀”一聲。這一聲響不免驚動了屋外所有的人。他們又將視線齊齊轉移到離嫣身上。當駱明軒見到她的身影時,臉上一悜,愕然道:“離嫣?”
其實,當下的情形,他也實不知改對她說什麼好。剛剛那席話,他知道離嫣肯定是聽見了,所以現在,他也不必再作解釋。雖然他昨夜才向離嫣保證,不會再有殺戮。可有些事情,有些戰爭也確實避免不了。
駱明軒叫完離嫣的名字,便就沉靜的看著她。離嫣瞥眸環視四周,隻見該來的不該來的,此時都聚集在她的屋外。而角落裏,林慶州還在捧腹大口喘息著,看來駱明軒剛剛那一腳確實不輕。
而林慶州的不遠處,秦廣藺也垂眸不敢動聲色,他的肩膀處一圈圈布帶還緊緊裹著臂膀,而那臂膀垂下攏拉著,離嫣便猜想定是被駱明軒踹的折(zhe)折(she)了。
她走出去,沉聲道:“殿下,我先出去了。”
駱明軒一聽,神色顯得極為深沉,他知道離嫣終是放不下城外的百姓,所以並未阻止,而是點頭應允。得到他的應允,離嫣也就沒多做停留,立刻抬腳疾步離開了院落。
她的身後,淩霄朔不緊不慢的跟著。離嫣回頭看了一眼,無奈的苦笑一聲,又轉頭繼續往前走著。
行至州府外的街道上,離嫣分明見到昨日空空如也的米行,今日竟都堆滿了稻穀和麥糧。各個店鋪的商家都在賣力的吆喝著,而此時卻是再無人來買。隻因各家門前都堆著大大小小的布袋,袋裏都是鼓鼓的米糧。
離嫣止步,轉身看向淩霄朔,疑惑不已。淩霄朔猜出她心中的疑慮,便徑自開口說道:“昨日姑娘走後,殿下當場處決了徐博彥,眾人為自保均奉出了所有的米糧。昨天夜裏,他們就紛紛把米糧送進城分發到各家各戶。”
“那易老……?”
“姑娘是說那個易仁忠吧?剛剛你也聽到了,那個人並不像姑娘所想那般簡單,他在京城有人。而那個人又對太子繼位極其有利,所以,太子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
“會是什麼目無王法壟斷國家財糧?”
“這……姑娘,不要怪我提醒,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多了,對你無益。”
既然淩霄朔不肯說,離嫣便也不再強求。她不由得回想起林慶州那句話,“隻怕殿下走後,就又……”他也是怕會再次重蹈覆轍。離嫣不禁嗤笑,“看來他這個官也不至於太昏庸。”
遠遠地,就聽見城門外一陣喧囂的聲音傳過來,夾雜的還有陣陣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