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定可以修好的吧?我知道它對你一定很重要!等我有能力了,我重新送一根好的給你!”邱天啟知道她肯定是在想小時候的自己,雖然不知道她記起了多少,但這樣看來,她至少沒有忘記他曾經存在過。
“阿烈,這根項鏈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雖然我不記得它怎麼會在我身上,也不記得是誰給我的,即使它看起來很糟糕,但我會一直戴著它,不管多好多名貴的新項鏈也不能取代它。”歐陽惠香很堅定地說。
“我送的也不能跟它比麼?”雖然知道是在吃自己的醋,邱天啟還是表現出了很不高興的樣子。
“不是不能比,是不好比。就像食物不能取代水,陽光不能取代氧氣一樣。”歐陽惠香不想再停溺在項鏈這個話題上,她也不指望隻有小孩心智的他能體會自己的心情。
歐陽惠香一說完便拉著邱天啟繼續往前走。
歐陽惠香伸手將樓道裏的燈關掉,頓時天花板上慢慢浮現出閃著綠光的傅青青的畫像。
大笑的,微笑的,苦笑的,獰笑的,木然的,憤怒的,生氣的,驚恐的,悲傷的……
但每一幅畫無一例外的都是那雙直勾勾盯著看她的人的眼睛,栩栩如生,閃著亮光,就像是真的一樣!
“丫頭!這……這……這太神奇了!”
饒是見多識廣的邱天啟,也沒有想到歐陽惠香的畫在沒有燈光的情況下會展現得如此逼真!
歐陽惠香立刻又打開燈,頓時所有的畫全被隱藏得無影無蹤!
邱天啟被拉著,一臉不可思議地往前走。
心裏沒有鬼的人看了,會對這畫像有如此造詣而感歎,而心裏有鬼的人,會怎樣……歐陽惠勾了勾唇,也許很快就能見分曉。
傳雲婉送走女兒後,跟往常一樣獨自一人躺在主臥的大床上。
二十多年過去了,即使歐陽正凱偶爾回老宅,他們也都是分床而眠。
當年為了保住歐陽當家主母的位子,傅雲婉從不否認,她用了不正當的手法設計了傅青青。
如今位子是保住了,可她獨守空房多少年?表麵風光,可內地裏她有多苦,誰能知曉?
傅青青是死了,可她得到了歐陽正凱的愛,這麼多年他真的為了她連歐陽家的香火都斷了延續。
可即使再苦,她也不後悔,活著比死了就是強!
她可以繼續折磨她留下的孩子,借著那兩個孩子拖住歐陽正凱,人活著不就是為了爭一口氣麼?
隻要她好好活著,歐陽家就是她的天下,當初她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得不到歐陽正凱的愛又怎麼樣,他不還是照樣要敬自己幾分,忌自己幾許麼?
死去的傅青青你還怎麼跟我爭?
這麼多年來,傅雲婉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房間裏獨自承受孤寂,她也沒什麼好怕的,況且傅青青也從來沒有入夢過……
醫院的走廊,嬰兒的啼哭聲,傅雲婉不想往前走,可卻有一股力量推著自己不停地往前……
手術室紅色的燈亮著,裏麵嬰兒的啼哭聲越來越近……
傅雲婉告誡自己不能再往前走了,可自己似乎不能控製自己的腿,而那個手術室的門突然變成了空氣一樣,她的身體就這麼穿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