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以後的梧桐鎮,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偶爾還有幾輛車叫囂著開過,帶起幾片枯葉,街道很快又恢複了蕭瑟而又冷清的狀態。
八號夜吧,趙淼林旗下的一間夜店,此時正響著節奏明快的音樂,夾雜著嗨到極點的喊聲。夜吧裏五顏六色的射燈旋轉著,打碟的美女DJ正賣力地將潛藏在人們心底的那份不羈激發出來,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們高舉著雙手,扭動著軀體,瘋狂地晃動著脖子以上的部位,時不時地發出幾聲歇斯底裏的叫喊聲。各式各樣的高檔香煙被陸續點燃,各式各樣的中外酒水被一杯杯地灌落腹中,在酒精的刺激下,形形色色的男女仿佛忘記了還有明天,正毫無忌憚地揮霍著年輕的資本。
激情四射的八號夜吧對麵,一間副食品店裏透出昏暗的燈光。店主是個隻有一隻右手的殘疾中年男人,披著老舊的軍大衣,正津津有味地喝著廉價的瓶裝白酒,麵前擺著一碟沾著鹽粒兒的油炸花生米,在他不遠處,有一台外殼斑駁的21寸彩色電視機在兢兢業業地工作著。中年殘疾男人的眼神比他店裏的燈光還要昏暗,隻見他不時地仰頭,灌下一口辛辣的白酒,又放下酒瓶拿起筷子,架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
昏暗的小店鋪與燈火輝煌的夜吧相處的無比融洽,經常有客人搖搖晃晃地從八號夜吧走出,去小店鋪裏買上一包高檔煙,接著又搖搖晃晃地走進夜吧,繼續揮霍著他的人生。
十一點五十分,昏暗的小店鋪外麵站了不少年輕小夥兒,大半數的頭發都染成了五顏六色,三三兩兩地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些什麼。
十一點五十五分,小店鋪外麵站著的人越來越多,中年殘疾男人放下手中的酒瓶,搖晃著身體將卷閘門拉下,沒多久,小店鋪裏昏暗的燈光熄滅了。
門外的年輕人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那殘疾男人是唱著歌離去的。
“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那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啞,原本應是豪邁不羈的歌聲乍聽上去有些蒼涼的意境。
時鍾的指針指向了數字十二,小店鋪外站著的年輕人整齊地列隊走進了八號夜吧,他們的衣袖或褲管稍顯肥大,有些人的手臂看上去怪怪的,有些人走路的姿勢怪怪的。
待人走盡,八號夜吧的大門悄然關閉,門外,自動降下了厚實的防火卷簾門,門內,嘈雜的音樂卻還在繼續……
那殘疾的中年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八號夜吧門前,原本昏暗的眼神此刻變得神采熠熠,目光猶如刺刀一般的鋒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而又冷酷的笑容,呢喃著:“該出手時就出手,淼林,看你的了。”
邵嘉帶著坦克,還有一百名從各個堂口精挑細選出來的好手,湧入了八號夜吧。耳邊依舊響著震耳欲聾的迪斯科音樂,依舊能聽到DJ那煽動激~情的呐喊,可是眼前的夜吧卻是空無一人。回頭看去,原本在門口接應的幾個侍應生也不見蹤影。
糟糕,中埋伏了!
邵嘉的腦中“轟”的一聲炸開了!
“快!快出去!”邵嘉扯著嗓子吼道。
頭一個衝出去的坦克也已不複鎮定,慢慢退回到了邵嘉身旁,雙眼四下打量著這空無一人的演藝吧大廳:“大哥,有古怪,大門被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