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白雯薰眼中閃過一抹警惕,連忙將人皮麵具粘到臉上,即使知道這裏沒有外人,白雯薰還是小心謹慎,這人皮麵具既然在臉上多年必有緣由,還是不要擅自摘下。再回到床上恐怕時間不夠,聽腳步聲似乎來人不止一個,且有點武功底子,雖然這具身體沒有前世的一身本領和速度,但多年養成的敏銳力還是沒有消失。
“吱——”木門被輕輕推開,走進來兩個眉清目秀的丫鬟,一個身著粉色長裙,較為活潑;一個則是身著綠色長裙,看起來成熟穩重。根據原先記憶,她們分別是如夢和如依。是從小到大照顧自己的兩個丫鬟,盡管如此,白雯薰依然沒有鬆懈,隻是眼中的冷漠略微減少幾分。
看到梳妝台前那抹身影,兩人眼中齊齊劃過驚訝和欣喜。
“小姐,您醒了?”開口的是如夢。
“嗯。”白雯薰淡淡地應道。
兩人一愣,從小到大,小姐從未開過口,今天怎麼竟然說話了?雖然隻是“嗯”了一聲,卻還是讓人驚訝,再看看小姐的眸子,也不複原先的空洞無神,多了一絲人氣。這讓她們暗暗吃驚,有些懷疑是不是小姐,但衣服和麵容都無一絲變化啊,這確實是小姐!
“小姐,要不要告訴夫人您醒來的消息?”最先回過神的是如依,“她……這些天照顧小姐十分疲累,剛才去房間稍作歇息!”聽著如依的話,如夢驚訝地看著她,小姐從未說過話,也從未下達過作為主子的命令,今天如依姐姐為何會有此一問?其實如依心裏也沒底,但不知為何,看著眼前略帶疏離冷漠的小姐,她卻莫名恭敬起來。
“不必了,讓娘歇息一會吧!這些日子苦了她!”聽著如依的話,白雯薰心中略微感動,不知是為原主還是自己被這位母親打動。也許是太久不曾開口,白雯薰的聲音有著低低的黯啞。
“是,小姐!”回過神後,兩人應道。
“小姐,奴婢喂您喝藥吧!”如依手端著藥碗輕聲說。
皺著眉看著那黑黢黢的湯藥,藥?自己都忘了多久沒碰過了,自從父親死後,小病小災也就從不去醫院,熬熬就過去了。醫院那壓抑冰冷的氣氛她太討厭。最後身體慢慢如鐵打般很少生病。但她感覺得到,雖然自己不排斥這個身體,但她遠不如原先的體質,太過虛弱,既然現在靈魂進入了這具軀殼,就要養好,她可不想變成嬌弱小姐!於是便皺著眉喝下了一整碗苦澀的湯藥。
兩個丫鬟恭敬地站在旁邊,即使小姐未說話兩人卻還是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思索了一下,便開口:“你們大概也發現我和以往不同,不要問為什麼,也許是這場病讓我因禍得福不再癡傻了。”
聽到小姐確確實實肯定如今自己已如常人,兩人眼眶一陣濕潤,夫人和老爺終於了卻了心願,她們知道小姐的癡傻異於常人一直是老爺夫人的心病,如今若是夫人老爺知道小姐正常了想必很開心吧!
看到兩人落淚。白雯薰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後徐徐地說:“這次也就罷了,下不為例。以後若想在我身邊做事,就莫要落淚,眼淚有什麼用?用柔弱乞求可憐麼?我不希望我身邊的人都這般,若你們做不到,就打發些銀子離去吧!”說完幾句話白雯薰也就不再開口,她本不是多話之人,對身邊的人更是苛刻至極。若非看在她們照顧原主多年,她自是一句多餘的話不會提醒,找個時候便會遣走。她的身邊不留軟弱無用之人,一旦心軟她們就有可能成為自己的軟肋,沒有足夠的實力和意誌不配站在她身旁,即使重生她的性格亦不會被環境改變。
兩人齊齊一驚,慌亂跪下,還是如依穩重,一頓後便堅定地說:“謹記小姐教誨,奴婢二人牢記在心,必不會再柔弱落淚。還望小姐留下我們二人!”說罷拉著如夢重重一磕頭,如夢也忙應道:“奴婢和如依姐姐一般,誓死追隨小姐!”兩人都是被白雯薰的父親所救,心中對他感激不盡,為了報恩,也是盡心盡心伺候白雯薰,也不曾想過離開。
看到如依的穩重,白雯薰眼中閃過讚賞,但卻被掩飾得很好。如依穩重,如夢眼眸澄澈,兩人倒是可塑之才。隻是不知忠心如何,反正今後日子久,且慢慢看吧。
白雯薰輕輕扶起二人,臉色略微溫和,輕聲說:“既然你們願意,那以後暫且追隨我,但你們記住,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若你們想跟著我,就要掌握本領足以保護自己。若你們真心待我,我不會虧待你們。但最重要的是忠心,一心不侍二主,倘若你們敢背叛我,那麼你們的後果會很慘,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說到最後,白雯薰的話語已經帶上一分殺意,讓兩人心驚膽戰,絲毫不懷疑白雯薰話語的真實性。
見到已經樹立了威信,白雯薰也不再多恐嚇,有時候點到為止,聰明人自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