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邊形的石壇四周,已經堆了不知道多少屍體。甚至剛被拉來的奴隸們都忘了喊叫,看到腸子流了一地,各種恐怖死法的同類,想必他們也知道,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也沒有求饒哭鬧的必要了。
石壇上的血已經太多,流到了壇下,整塊石頭原來是什麼顏色完全看不清了,所有人眼中,隻有凝了的舊血和在舊血層上的新鮮血液。十六名五品的大修士手拿大砍刀,每隔一段時間就將八名奴隸架到壇前,開膛破肚。連他們這種修為的人,也有些心驚肉跳了,甚至有了種自己不是在人間的感覺。滿耳中隻回蕩著奴隸們死前的掙紮聲和血噴出來的噝噝聲。
一身黑袍踩在飛劍上浮於空中的,正是獨孤暴這個老家夥。一種寧靜而恐怖的氣息從他的身體內向外散發著,四周的奴隸們不敢叫,有一半兒是因為這個原因。每當一批奴隸被殺,他就開始唸一段咒文,手中一道道看不見的氣息向壇中央的一塊八邊形小鏡子射去。
全壇之中,隻有那鏡子上,一滴血也沒沾上。如果看得仔細會發現並不是這鏡子擋血,而是所有流到它身邊的血,都被吸到了鏡邊中,它就像是一個通向另一個隱秘通道的入口,根本不可能被淹沒。
“啟稟野王,這已經夠了八八之數!”一個頭帶飛鷹頭盔的金甲將士抱拳行禮,對高高在上施法的獨孤暴說著,強忍著一陣反胃感。八八之數啊,那就是六十四,殺了十個來回了,640條人命,整個石頭砌的房子都被堆滿了。這一屋子的屍體,誰見了能不惡心,別說是見,就是聽說一下細述,都會有些難過。
“嗯,我看到了。滅神魔已經開始向外放出氣息了,相信就要爬出來了。”獨孤暴睜開眼,擠出了一絲獰笑。
但他這個看起來十分恐怖的笑容,卻讓所有人心裏一鬆。奴隸們以為自己不用死了,殺手們以為自己不用再承受這種殺人的痛苦了。但他們隻是輕鬆了這幾秒鍾。
片刻之後,一隻散發著有毒的綠氣的鬼手從八邊鏡中伸了出來。接著,那小到像巴掌一般的小鏡中,竟然活托托爬出了一隻似有若無,三頭六臂每張臉都可怕的有著三排六隻肯的妖怪,全身半透明,像是一個玻璃的容器,身外那毒氣一噴一噴的,體內向外散發著慘淡的綠光。
“滅神魔的靈化之身出現了,哈哈。來人呀,把剩下的奴隸都殺了,一個不留。”獨孤暴看到傳說中獨孤家成名的絕技後,心中難免一陣激動。但他卻沒忘了後麵的步驟。
“這……”剛剛報信的戰士被嚇得一陣心慌意亂。細一尋思,狠下心來,一招手,從外麵又衝進來了百十來個士兵。
這次奴隸們開始叫喊了,由死到生,剛有了生的希望再到必死,這是想認命也不可能的事。上百名士兵把上千名奴隸像殺雞生產線一以一刀一個的開了膛,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必須是這種殘忍的殺法,但這是命令。
房內真正的大屠殺結束後,千多名奴隸的屍體還散發著惡臭和熱氣。終於有些四品的修士頂不住了,在這股熱臭的氣中哇哇猛吐。五品的定力微強,但看他們吐後,卻也一陣陣幹嘔。
獨孤暴卻不管這些,人老成精,百十多歲的老家夥隻顧自己的心思。用特殊的語言與那高有三丈的巨大魔靈溝通之後,認真的點了點頭。
三頭魔靈一陣搖晃,六個鼻子突然向裏猛的一吸氣。房內一陣強吸力的風向上吹起。滿地的血,不管是已經凝結的,還是剛剛流出的,都變成了一道道線,向他的鼻孔自動飛上去。隻一個呼吸的功夫,魔靈的身體由綠變紅,整個身子也充實起來,再不像來剛出來時那樣難看,顯得更加強大了。但身周的綠氣卻還是在一噴一噴的向外散出,揮發到空氣中。
“那麼,就讓我看看我獨孤家請來的終極強者,是何修為,來來來,你且前去,九十裏外,那個軍營,殺無赦。”獨孤暴心頭狂跳,他感覺得到,這魔靈自己吸收了這麼多怨靈的血之後,已經一下達到了他從未見到過的高度。雖然不敢肯定,但他就是有這種感覺,感覺上,這魔靈比東方家那三個人厲害得多。
魔靈三頭十八眼一起有規律的眨了幾下,呼的一聲,像陰極射線管的老電視閉火一樣,閃成了一道光,最後消失不見了。獨孤高這時推石門走了進來,看了看四周的恐怖場景,不禁打了個哆嗦。連他這種視人命如草菅的家夥也被這修羅地獄般的屍山嚇呆了。
“這……”獨孤高輕輕的問了一聲,想說些什麼。
結果,嘩拉拉一陣連響,所有站著的士兵盔甲都被他這輕輕的一聲給震倒了。一陣能量波如漣漪般蕩開,也衝擊到獨孤高身邊。是那中央的小鏡子發出的,留下的最後的能量。餘熱都如此,召出的原身,可想而知有多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