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邊的雪蘭走後,羅嬤嬤看向大太太,大太太歎口氣,說道,“走吧。但願瑤兒沒惹下大麻煩才好。”
今天一早上,賀嬤嬤就殷勤的過來,尋了羅嬤嬤去看頭麵——既然是老夫人的令,自然要勤謹些。
不過到了庫房裏,賀嬤嬤看哪個都看不上眼。
一麵跟羅嬤嬤說,“托大太太福,府裏這二年日子好過多了。前兩年,各房連個丫頭都不齊整,姑娘們出去,就一兩個小丫頭跟著,不像樣子,也沒個伯府姑娘的體統。
可自打昨兒個,我來了庫房看才知道,多年也都沒添置好東西了,連個頭麵都挑不出來。都是舊樣式。”
羅嬤嬤跟著歎說,“這兩年,我們太太是委屈了自己,就是你們二太太還幫襯著說幾句公道話,我們太太總是念叨呢。”
賀嬤嬤跟著歎息一回,說起鄧氏性子綿軟,做事公允,讚了一回。
“要我說,這是給大姐兒挑嫁妝,又是老太太自己掏體己銀子,咱們竟別給省銀子,我昨晚想了一夜,倒想出了一個法子。
府裏以前還是侯爺府的時候,老太爺是愛風雅的,咱們不如去找找那些畫兒,裏麵也有那美人圖,就照那樣子打,你說可好?”
羅嬤嬤心裏有數,當即就麵露難色,看一眼賀嬤嬤,強笑著,“好是好,要一幅幅翻,那些畫兒字兒的可嬌氣。咱們拿個庫裏的單子來找,就找美人圖的來看。”
賀嬤嬤自然答應。
府裏庫房的帳冊子分著多少冊,按著家具,珠寶,珍玩,字畫各自造冊。字畫倒還是最薄的。
賀嬤嬤看了,跟羅嬤嬤選了幾幅拿來,指著其中一個美人道,“這個好。就是它吧。”
挑完,就回屋去了。
羅嬤嬤回來告訴了鄧氏,鄧氏便唉聲歎氣,直到雪蘭來叫。
羅嬤嬤倒是硬氣,不在乎道,“六姐兒既然連老太太叫咱都算到了,太太可要記住,姑娘教你的話。”
太太是個軟性子,這麼多年,老太太又不待見,每回去見老太太,都不敢說話的。這次,六姑娘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算為了那八萬兩銀子,太太也得撐住,不能再任人宰割。
這一回,要是她站不起來,這輩子也別想活的硬氣。羅嬤嬤心裏暗想,真要沒頂住,自己就非離去不可。這府裏,沒什麼指望了。
齊老夫人的上房裏這時人不多。喬嬤嬤把小丫頭跟無關的人都清出去了。
齊珞想呆在那十二扇屏風後麵,也被梅姨娘拉了出去。
雖然知道鄧氏要倒黴,自己還是不要呆在這裏的好。熱鬧好瞧,到時候可說不清楚了。
這黑鍋,梅姨娘可不背。
“娘叫我來,可是有吩咐?”鄧氏一見到老太太,就有些怯意。
齊老夫人斜倚在羅漢榻上,剛二太太過來嘀咕了幾句,她沒上心。鄧氏哪有這個膽兒呢!不過,這幅畫,以前是自己收著,沒放在公中的庫房,就是因為其價值珍貴無比。
這兩天給齊玳挑嫁妝,自己的鑰匙就給了鄧氏。她雖然看不上鄧氏,但這個上麵,她是放心的。
叫了鄧氏來,就是安一安二太太的心。妯娌間要是起了猜忌,自己不好平衡。尤其二太太,府裏現在都是二老爺撐著臉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