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城帶著人站立在皇城司大堂台階之下,所有人的臉都跟堂前台階上那個人一樣,滿臉陰鬱。
這是第一次,師傅將所有弟子召集在一起,聽姚城講了一遍經過。此刻的劉長青,跟平日漠不關心,冷靜淡然的樣子不同,所有人都知道他發怒了。當然,師傅生氣跟平常人不一樣,師傅一發怒,平日毫無表情的臉色開始陰鬱,陰鬱之色便延續到所有人身上,他們跟劉長青情同一心。
皇城司最有能力的人,此刻都在這裏。
“把那個人的腦袋帶回來。”
過了一會兒,劉長青簡單的說了幾個字,便背著手走了。
下麵的人,也嘩啦啦四散而去。他們出去時自然分成了幾個人群。接下來該做什麼,他們做過千遍了。隻是這一次,是皇城司最大規模的動手。
而且,是絕不允許失誤的一次。這就意味著,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消息很快從四麵八方傳來。
這幾日,一個妖媚女子頻繁的來離童家祠堂不遠的施粥處,跟一個人見麵。這個人,是祠堂裏做雜事的。
見麵後,女人便回去了,家在一個城內一處僻靜小宅。小宅裏隻有一個婢女,還有一個男人。
那男人每日都去寧王府,見過寧王帶他出來過幾回,像是寧王身邊倚重的人。
留下的那個活口,證明了此次刺殺確實是那個人安排的。
那個人今日一直呆在寧王府,到現在也沒有回家。
姚城有些躊躕。
沒想到,事情最終把寧王卷了進來。
寧王跟安郡王不合,這個朝野知道的人不少。寧王一直對齊家六姑娘多有眷顧,外麵有些流言,可皇城司是早就知道的。連送了什麼東西,都列了清單送了消息的。
難道,寧王因為六姑娘跟安郡王走得近,便要下手?
姚城不笨,這個道理講不通的。寧王跟齊六姑娘畢竟沾親帶故,無論如何,都不會殺六姑娘,寧王不會為了女人暈頭的。
寧王應該是不知曉的。
隻要不是寧王授意,他就不會擔心。投鼠忌器,縮手縮腳的做事風格,從來不是皇城司。
甚至,這次真的是寧王授意,皇城司也要將那個人抓回來。皇城司做事,沒有理由。
這樣想明白了,姚城便知道該怎麼做了。
夜幕低垂,宋一藤那個本來就偏僻的小院更加安靜。倒不用費事。幾個人影翻越低矮的牆頭而過,屋內人驚起,剛點上燈,就被人吹滅,屋裏兩個女人被各塞了一塊又髒又臭的抹布。
姚城從打開的大門慢步走了進去,大門無聲的又關上了。
姚城坐在屋裏最好的一把椅子上,看著下麵的兩個女人,問道,“誰去的童家祠堂?”
六姨娘跟丹玉此刻隻穿著褻衣,凍的渾身發抖,牙齒碰的亂響。都拚命搖頭。
她們先是以為碰上了歹人,隻怕貞節不保。六姨娘隻恨那個宋一藤,這時躲在寧王府不回來。家裏就他一個男人,又住的如此偏僻,她們兩個正是妙齡,難免不被人盯上。
這男人,要是靠不上,真是就不能嫁。自己的命真苦,當初瞎了眼,貪圖虛榮,嫁給這個摳門無情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