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冰根據花斑虎的指示,去樓上花斑虎的辦公室抽屜裏找到了鑰匙,然後尋找著那個小後門。
染著紅色油漆的小鐵門已經布滿了鏽跡與灰塵,仿佛已經與同是紅色的院牆融為了一體,花流冰好不容易才發現了它,不敢耽誤一分一毫,趕忙跑上前,掏出鑰匙去開門。
門鎖被一個油紙袋包裹著,倒是沒有生鏽,反倒顯得嶄新,花流冰顧不上細看,開了鎖就把鎖頭扔在了地上,慌張開門就往外衝,結果剛一出門就被嚇得坐倒在地上。
門外,距離門口不足兩米,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花流冰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望著眼前的陡崖咽了口唾沫,仍然感覺心有餘悸。
他隻知道自家的莊園建在山上,卻從來沒注意過周圍的地形地勢,也從沒聽說過莊園後麵就是天塹。
往左看,是一條寬度在一米左右的羊腸小道,緊貼著莊園的外牆蜿蜒而下,延伸到了半山腰的密林中去,花流冰望著這條小路發了會兒愣,這才趕忙從地上趴起來,也顧不上怕打身上的塵土了,就要往山下走。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花流冰不由的一個激靈,趕忙緊緊的趴在牆壁上,唯恐自己稍有不慎,會跌入身後的山崖。
花流冰現在心裏煩躁的很,哪裏還有心情接什麼電話,掏出手機就要往崖底扔,不過手舉起來之後,卻還是猶豫了,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吳先生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及開口,就聽到聽筒裏傳出吳先生慌張的聲音來。
“花少,不好了,好多警察把咱們的地方兒都給包圍了,花少你現在在哪兒啊,你還好麼,你可千萬別回來了,趕緊離開河定市……”
“什麼?!”花流冰聽了這話不由一驚,不過轉而就是搖頭苦笑了一聲,自己家裏都讓警察給端了,何況是手下的那些地盤兒呢,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河定市那邊也是麼……”
“這麼說,家裏那邊果然也……”
“恩,吳先生,你呢,現在還安全麼?”
“我倒是沒什麼事,倒是花少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沒事,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我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想辦法聯絡你吧。”
花流冰說完就把電話掐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山下走去。
“走這麼急,是要逃命去麼?”
就在他剛剛挪著身子邁出步子的時候,他聽到了這樣一句話,是從一個男人的口中發出的聲音,而且聽起來,應該就在自己的身邊。
此時的花流冰已經被嚇破了膽,神經也緊繃著,稍微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會讓他心神不寧,更何況是這麼突兀而詭異的話語,突然在耳邊響起呢。
花流冰顫抖著,緩緩轉動著脖子,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在這本該空無一人的羊腸小道上,卻是這樣很突兀的,冒出來了這樣一個大活人,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個烏黑的鬥篷裏,分辨不出體型與體態,甚至連麵容都看不大清晰,唯一顯得紮眼的,就是領口露出的些許白發。
“你……你是什麼人?!”
“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的身份,很重要麼?”黑鬥篷冷笑一聲,嗓音顯得有些滄桑沙啞。
花流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來,心中的恐懼反倒是小了許多,因為他似乎隱隱感覺到,這個人或許並不是自己的敵人,不論是他的穿著還是言行,都不像是警方那邊的。
“你是叫花流冰對吧,哼哼,還真是狼狽啊。”
“哼!”花流冰盡管已經到了這般田地,但是被一個陌生人恥笑,還是有些氣憤的,倒是他所說的話,讓花流冰心裏又多了幾個問號。
聽他這意思,似乎並不認識自己,那麼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花流冰可不認為他單純是特意跑過來看自己笑話的。
“別說風涼話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還有,你是怎麼追到這裏的,這後山的小路可是連我都不知道的……”
“說什麼追到這裏,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可是一直都在這裏等你的。”黑鬥篷似乎壓根就懶得聽花流冰在說些什麼,自顧自地說著話,打斷了花流冰。
“等我?!什麼意思……”花流冰已經顧不上生氣了,他更多的是疑惑,黑鬥篷的話讓他感覺自己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然而黑鬥篷依舊我行我素,他沒有在意花流冰在說些什麼,也沒有想過回答他什麼,而是反過來問起了花流冰:“我且問你,你心裏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