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琉璃那清澈的眸中透出了一絲疑惑，“這琉璃就不知道了……”
琉璃的話像是一把錘子一般狠狠向顧亦凝的心頭錘去，怪不得昨晚月亮沒有來芷鴛閣，原來是莫漸宸灑了聖水……
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慨與擔心，顧亦凝驀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隨後向明賢齋飛奔過去。
她要問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亦凝也沒有敲門，便直接闖入了明賢齋，麵前，莫漸宸正安靜地看著簡冊，陽光透過那層薄薄的窗紙灑了進來，為他那烏黑的頭發鍍上了一層柔軟的金色。
他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靜得如一幅畫。
“莫漸宸，你昨晚灑聖水了？！”顧亦凝不可思議地看著莫漸宸。
莫漸宸並沒有回應她，隻是繼續安靜地看著簡冊。
見莫漸宸不回話，顧亦凝便急了，她急忙走到了莫漸宸身旁，小手一伸，利索地抽掉了莫漸宸手中的簡冊。
這一抽，莫漸宸才抬起了頭，平靜的眼神中似乎有一絲責怪——像是在責怪她打擾了他看書的閑情。
“我問你話。”此刻的顧亦凝已喪失耐性，月亮若是真的不見了，她會傷心死的。
“灑了又怎樣？”莫漸宸淡淡問道。
冷酷如他，那是聖水，可不是白開水。
“你就那麼討厭貓嗎？”顧亦凝質問著莫漸宸，“還有，你……”
話還沒說完，簡潔的兩聲敲門聲便打斷了顧亦凝的話，接著便是白夜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殿下，消息傳開了，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議論殿下昨晚使用了聖水一事。”
“很好。”莫漸宸說罷，臉上便浮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那是滿意的笑容。
他似乎在布置一個局，而眼前的情景，正在按著他的預料一步步向前發展。
自莫城昊送他聖水那日之後，外麵便又一些傳聞說八王府有貓，甚至還有人說八王府有貓妖，如今灑了聖水，外界便不會再對其有過多的議論了，而他是貓妖的事實，也不會有更多人去懷疑了。
“好什麼？！”顧亦荒誕地看著莫漸宸，簡直不可理喻。
“你在擔心些什麼？”莫漸宸移開了眼眸，將目光落到了顧亦凝的身上。
“我……”顧亦凝欲言又止，在她看來，莫漸宸似乎並不知道她養了一隻貓。
“放心，不會有事的。”莫漸宸語氣平淡，他似乎知道她在擔心些什麼，抽回了顧亦凝手中的簡冊，又將它打了開來。
灑了聖水是真的，他大可以不灑聖水，而直接向外界傳播八王府已經灑了聖水的消息，可他並沒有這麼做。
聖水對貓來說是極其危險之物，他熟知八王府內沒有別的貓，但他卻不能保證八王府外有多少貓。誅滅同族，他做不到。
更何況……灑了聖水之後，似乎對他並沒有多大的傷害。莫漸宸原以為自己會元氣大傷，可那些聖水對他來說卻是無濟於事，就像是一瓶再普通不過的水灑在了八王府的各個角落一般。
這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或許聖水對他的傷害會在幾天後發作，或許永遠都不會發作……他見過被聖水襲擊過的貓妖，輕者修養了九九八十一天，重者直接失去了妖力，變成了一個長著尾巴、手無寸鐵的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