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打了一晚上的雷,無盡的寒冷與恐懼讓顧亦凝徹夜未眠,她坐在床上,感覺自己都快成一座冰雕了。
“浣兒你留在這裏陪凝兒,我去叫君離過來。”琉璃拉住了正抽噎著準備出去的浣兒。
不一會兒,琉璃便帶著君離走進了芷鴛閣。
君離一襲幹淨的白裳,看到顧亦凝冷成這般模樣,清澈的眼眸中禁不住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症狀。
“小凝怎麼了?”君離問著身旁的兩個小丫頭,詫異的眼眸中似乎還透著一絲心疼。
“凝兒她冷了一晚上了……”浣兒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小手不停地拉著君離的衣袖,“你可是神醫,一定能治好凝兒的吧?”
“我盡量。”君離說著,便快步走到了顧亦凝的床榻邊上,他並沒有坐在床沿上,而是輕輕地蹲了下來。
“小凝,把手給我。”他的語氣很溫柔,就像在與一隻受了驚嚇的小白兔說話一般。
顧亦凝褪下了厚重的被子,伸出了那隻白嫩的手。
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了她的微微顫抖的手腕處,她的手腕冰涼,像是淋上了一層冰一般。
君離不語,隻是靜靜地將手搭在那兒,幹淨的麵容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柔軟的陽光輕悄悄地灑在了他那張清秀的臉上,在他那劉海上鍍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顧亦凝望著他,與其說麵前的君離是一位大夫,倒不如說……是個文雅書生。真的很難想象,麵前這位翩翩少年竟是大家口中的神醫。
君離方才還舒展著的眉過了片刻後便不禁擰了起來,他抬起了眸,疑惑地看著顧亦凝:“小凝,除了冷,還有別的什麼不適嗎?”
“我……我……害怕……”顧亦凝的聲音很輕,不知是因為她在發抖的原因還是什麼,他竟聽出了一絲哭腔。
害怕?
君離怔住了,他自小學醫,為醫多年一直都是順順利利的,可今天——他的從醫生涯似乎遇到了瓶頸。
顧亦凝的脈象並無什麼異樣,她的身體可以說是很健康,但此刻的模樣,卻是怎麼也談不上健康。
“凝兒怎麼樣了?”浣兒著急地走到了君離身旁,一副急於求解的模樣。
君離不語,修長的手指遲遲停留在顧亦凝的手腕處,眉間快被他皺成了一個“川”字。
“奇怪……”君離不解地咕噥著。
“到底怎麼樣了?!”浣兒在一旁急壞了。
“脈象平穩,身體並無大礙……”君離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堅定,這話說出來或許誰都不會相信,可脈象卻是如此。
“君離,你該不會是個庸醫吧?凝兒都這副模樣了,你還說她身體並無大礙?!”浣兒不可思議地看著君離,尋思著這君離到底有沒有在好好把脈。
君離慢慢站起了身,垂首望著顧亦凝,剛想問她是什麼時候開始渾身發冷之時,便被下人的一句“八王爺來了”給打斷了。
顧亦凝發了一晚上的冷這件事,是琉璃跑去告訴莫漸宸的,芷鴛閣的事——或大或小,她都會向莫漸宸稟告,隻要與顧亦凝有關的,她一條都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