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人？！”顧亦凝握住了那隻被凍傷的手指，緊皺著眉盯著簾子後麵的女人。
片刻的沉默之後，女人的聲音悠悠地傳入了她的耳中，似乎還帶著笑意，飄渺的讓顧亦凝覺得有些不真實：“我就是你啊......”
像是來自無邊的曠野，又像是來自那顆跳動的心房，像是現實，又像是夢境。
腦袋好沉——顧亦凝本能地晃了晃腦袋，企圖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卻不想麵前的視線慢慢變得模糊，直至被黑暗吞噬。
再次醒來時，周遭卻是一片昏黃，顧亦凝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從床上坐了起來。
令她驚訝的是，周遭環境竟全變了——她在那老鴇給她安排的房間裏。
是夢嗎？
可剛剛的感覺如此強烈、如此真實，不可能是夢。
可她又是怎麼回來的？
她走到了門口，想要出門，卻不想迎麵撞上了剛把門打開的老鴇。
“你又想逃走了？”老鴇臉色一沉，尖銳的聲音有些刺耳。
“我怎麼在這兒？”顧亦凝不解。
老鴇看著她，臉上似乎寫著大大的“不悅”二字：“你在牆邊暈倒了。”
“牆邊？”顧亦凝皺了皺眉，微啟著泛白的唇。
“你自己都還不知道，臉色鐵青，嚇走了不少客人！”老鴇似乎在為她那些剛到袋中卻又飛走的錢財而惋惜著，說著，她雙眸中便突然透出了一絲淩冽的光，“我可不管你身子如何，明天一定要出去，不管你賣身還是賣藝，若是補償不回來，有你好看的！”
老鴇說完，便氣呼呼地轉身離開了顧亦凝的屋子，原以為是棵招財樹，哪隻剛來第一天，就白白送走了那麼多銀兩。
顧亦凝虛弱地看著走出去的老鴇，心中不禁一陣苦澀，不知八王府今晚會是什麼模樣......也不知她的突然消失，會不會引起莫漸宸的注意......
而此刻的八王府，卻已是一片安寧。
莫漸宸照例走出了明賢齋，來到了芷鳶閣門前。
以往的這個時候，從外麵看芷鳶閣，還是能看到芷鳶閣內猶亮著的一盞燈火，可今晚，芷鳶閣內卻沒有透出任何微光——漆黑一片。
莫漸宸走上了台階，莫非顧亦凝睡了？
他抬起了手，輕輕地叩了叩門。
沒有任何回應。
好像有些不太對......莫漸宸劍眉微皺，以往走到這時，都能或多或少地聞到一股清而甜的味道——那是專屬於顧亦凝身上的味道，是至純的魂魄的氣味，是隻有妖才能聞到的味道。
可今晚，卻沒有。
芷鳶閣安靜地有些反常，莫漸宸轉過了身，匆匆走向了明賢齋——白夜一整天都在府中，他或許知道顧亦凝去了哪裏。
明賢齋門口，白夜正懷揣著劍倚在門旁，雙手交疊著，雙目緊閉。
“白夜。”莫漸宸叫醒了他。
“殿下，怎麼了？”白夜一直處於淺睡的狀態。
“顧亦凝呢？”莫漸宸關心道。
“聽說回顧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