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墨沒說話,坐在空蕩蕩的別墅大廳裏,深埋著腦袋,不知是何種表情。
周圍是保鏢們四處搜查的身影,他卻如同與黑暗渾然一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仿佛一座即將轟然倒塌的石雕。
不過短短幾日而已,盛時墨已經消瘦了一大圈。
白悠寧親眼看著他是如何痛苦的支撐著下來的,不禁回想起了方才老樹精的話。
一死一活,如同永遠對立的光影,光越亮,影越淡,反之,影越顯,光越暗。
因那些光盤的衝擊,溫初染一夜未眠,耷拉著沉重的眼皮,無精打采的坐在床上。
這時,鐵門突然被叩響了。
好奇怪,誰這麼有禮貌?
要知道,就連那些菲傭,進她的臥室都是從來不敲門的。
“進來!”
哢嚓一聲,外麵的鎖被打開,隨即,門被人推開,隻見一抹微胖的身影走了進來。
溫初染看著此刻正站在自己麵前的老者,頭發花白,戴著眼鏡,身穿白大褂,正笑得十分慈祥。
她頓時驚到困意全無。
“是你!”
眼前的老人不正是之前要幫盛時墨治療哮喘的那個老教授麼?
她還在盛氏見過他一麵!
“是我。溫小姐,好久不見。”老人笑著點點頭。
敲!這老頭果然有問題,打著幫盛時墨治療哮喘的幌子,原來真正目標是她!
“你跟那個變態是一夥的咯!”溫初染問了一個答案就擺在眼前的問題。
“h先生?沒錯。您的靈魂,也是我幫您取回來的。”
幫?
溫初染發現這個老頭和夏淺有一個相同之處——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一副非常坦然的樣子
讓人看起來…還挺真誠。
溫初染將老人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後一臉惋惜道“嘖嘖嘖!我看你挺專業,就算不是教授也應該是醫生吧!為醫者怎麼還幫著壞人,去殘害別人的性命呢?你良心不會痛麼?你把醫德擺哪兒了你?!”
老人並不氣惱,仍是那一副笑眯眯的模樣“溫小姐,正因為我是醫者,所以才要盡心盡力的治療我的病人。”
“嗯?誰是你的病人?”
“h先生是我主治了多年的患者,而您…便是他最好的良藥。我幫病人尋得良藥,難道不是醫者所為?”
敲!這是什麼邏輯?
溫初染已經傻了眼。
她發現隻要是那個變態的手下,一個個都三觀不正,非常扭曲啊!
他到底是如何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的?!
溫初染懶得和他多廢話,伸了一個懶腰,往床上一躺“你要不是不準備放我走呢,就幹脆別來見我,搞得我怪堵心的!”
老人笑著沒再說話,沉默片刻後,果然轉身離開了。
站在臥室外,他隔著鐵門,笑著喃喃“若水君,好久不見。”
他想起了萬年前的若水君,總是一身素衣,以掌風為劍,站在竹林中,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英姿颯爽。
是夜。
溫初染吃完菲傭送來的晚飯後,沒過多久就感覺全身燥熱了起來,一摸臉頰,燙得要命,就像是發燒了一樣。
她突然使不上力氣,隻能癱在床上,渾身像是被火舔舐著一樣,忍不住痛苦的哼哧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