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潯坐在別墅的沙發上,反複打量著站著自己眼前的女人,曾經單純的眼眸第一次閃動著敏銳的鋒芒。
“四嫂?”他試探性的開口。
自從上次被冒牌貨騙了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警惕了不少。
溫初染的臉慘白如紙,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對盛之潯的呼喚也是充耳不聞。
直到白悠寧朝她汪了一聲,她才冷淡的嗯了一聲。
可盛之潯還是將信將疑,圍著溫初染轉了幾圈,盡管找不到任何端倪,可是他卻不敢放鬆警惕。
“你該不會還是那個冒牌貨吧?”他指著溫初染就罵道“你當我傻啊!還敢騙我!”
溫初染眉頭一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抬起,掌心便立即卷起了一股寒冷的氣流。
白悠寧怕她會對盛之潯動手,急忙咬住了她的褲腳,在她腿間不停的穿梭。
盛之潯見白悠寧情緒激動,立即蹲下來,捧住她的狗臉“蠢狗?我知道你最粘我四嫂了,你告訴我,這個人是我四嫂麼?”
白悠寧說人話,他又聽不懂,她隻好使勁點著自己的狗頭。
“不是冒牌貨?”
她又使勁搖搖頭。
“真的?!”盛之潯頓時欣喜若狂的一躍而起,邊歡呼邊張開了手臂,想去擁抱溫初染“四嫂!我可想死你了!你終於回來了!”
溫初染直接側身躲讓,結果少年撲通一聲就摔成了狗吃屎。
但他毫不在意,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一臉冷淡的溫初染,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此刻興奮的他,也沒有心思去在乎自家四嫂為什麼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唉?四嫂,你眼睛怎麼了?”
溫初染的雙眼上正蒙著一條白綾,是為了隱藏那可怕的血紅瞳孔。
“受傷了。”她言簡意賅的答道,似乎不願開口多說一個字。
盛之潯還想關切的詢問。
她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帶我去見盛時墨!”
他倒忘了,四嫂回來,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去看四哥的!
盛之潯急忙跑出去,將車開到別墅外,在車內朝溫初染招手“四嫂,上車!”
醫院內,盛之潯推開了病房的門“四哥就在…”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溫初染直接邁步走了進去,手一揮,門砰得一聲合上了。
盛之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關在了外麵。
安靜的病房裏,隻有醫療器械的嘀嗒聲,病床上正躺著一個男人,麵色蒼白,雙眼緊閉,抿起的薄唇毫無血色,仿佛陷入了死寂。
溫初染並未靠近,隻是遠遠的看著,然後顫抖著雙手,慢慢摘下白綾,眼眶早已蓄滿了淚水,在紅色瞳孔裏,猶如一條湧動的血河。
她張張嘴,似乎想說話,卻哽咽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她還是能有幸再見到他。
還記得,多年前,他一身墨衣,乘風踏浪而來,朝她勾唇一笑。
那時,便是一眼萬年。
白悠寧在一旁道“幸虧溫…幸虧您當時開槍的地方偏離了心髒,他才能得以存活。”
“他的靈魂呢?”溫初染收回目光,冷冷的問道。
白悠寧一伸狗爪,掌心中盤旋著一縷橙色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