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沛神色匆忙的衝進婚房“盛總呢?樓下的賓客都開始催了!”
坐著輪椅上的盛之潯道“我去找找四哥,說不定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都在同一棟別墅內,能被什麼事情耽擱?
大家都心知肚明。
溫初染豁然起身“我去找!”
顧南沛急忙阻止“初染,你是新娘子,怎麼能拋頭露麵,我去和盛之潯去找,你坐在這裏等就好。”
“不!”溫初染的態度十分強硬和堅定“我去!我親自去!”
說著,她提起婚紗的裙擺,直接衝出了婚房。
她的心裏有著強烈的不安。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似乎是有些心靈感應般,溫初染的腳步停在了盛時墨的臥室外。
直接告訴她,他一定就在這裏麵。
可她卻又忽然沒了勇氣打開這扇門。
因為她害怕,打開這扇門後,會沒有他的身影。
害怕他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
不知過了多久,溫初染才深呼了一口氣,忍著內心的恐懼,顫抖著擰開了門把手。
嘎吱一聲,門被緩緩推開。
她看見男人的身影正靜立在臥室,一襲高級定製西裝,勾勒著他優美的身材曲線。
比任何時候,都要帥氣逼人。
可溫初染眼眶一紅,眼淚嘩啦一下就開始瘋狂往下砸。
因為她看見,他的雙腿已經開始變得透明。
他正在一點點的消失。
溫初染突然失去了朝他走近的力量,隻能用雙手緊捂住自己的臉頰,哭喊著質問“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差一點就…差一點就…”
差一點,就可以和他完成這場婚禮了。
她有多愛盛時墨,就會有多了解他。
她不是傻子,從他回來的那天晚上開始,她就已經知道了,他不是真的盛時墨!
“你…原來已經知道了…”全身逐漸透明的男人,異常平靜的開口。
溫初染撲通一聲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仰頭大聲哭鬧,仿佛一個正在撒潑的孩子。
她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悲痛,全都化為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怒吼“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隻是他的記憶!你隻是…隻是來幫他完成他記憶裏最想完成的一件事!”
在白悠寧跟她訴說的那個故事中,曾提到過一隻憶獸,渾身透明,長滿鱗片,頭頂三根獸角。
那隻憶獸不會傷害別人的性命,隻會吞食別人的記憶。
或許是出於本能,或許是出於好心,它會在消化那些人的記憶之前,先幫記憶變成那些人的模樣,去完成他記憶中,最想完成的一件事。
期限一到,記憶就會被它徹底吞噬,然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幹幹淨淨。
溫初染在確定他不是盛時墨後,第一時間便猜想他應該是盛時墨的記憶所幻化。
寸步不離的陪在她身邊,細心溫柔的對待與照顧,醒後睡前的那句我愛你,阿拉丁神燈的願望特權。
還有陪她逛街吃飯看電影坐摩天輪。
溫初染趴在地上,匍匐著身體,姿態卑微到了塵埃裏。
她早已哭啞了嗓子,卻仍在嘶吼著。
“你記憶中,最想完成的一件事,就是這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