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林鋒行沒有喚回舅舅,這才想起香似雪,原諒他們的想象力貧乏,像這樣戲劇化的收尾,怎麼可能是他們這種長期接受封建禮教教育的人能夠懂得呢?但是香似雪就不同了,那是在現代的電視劇電影熏陶中長大的孩子,什麼匪夷所思的劇情沒看過呢?所以她一下子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香似雪苦笑一下,轉回身道:”還能是怎麼回事?肯定是太子和舅舅說,隻要舅舅和他在一起,就能讓我們不用死唄。”話音剛落,林夫人和林鋒行都氣的大罵起來,林老爺也是渾身顫抖,捶足頓胸道:“唉,雪季這個傻孩子,為什麼要受脅迫?他後半輩子完了,我們就是活著又有什麼意思?還不是****夜夜要受熬煎?唉,你這個傻孩子啊。”
“錯了。”香似雪倚在牢房的柵欄上苦笑:“你們都錯了,舅舅他……不是被脅迫的,他是自願的。也許,他也愛著太子,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
一句話,石破天驚。林夫人先尖聲吼道:“這怎麼可能?雪季他絕不會是這樣的人,他怎麼會愛上一個男人?他是被強迫的,一定是,那個孩子,有什麼事情都愛埋在心裏,非要自己去承受,他一定是為了我們……”
香似雪閉上眼睛:“娘,難道你沒有聽到剛剛舅舅說的話嗎?他知道我也是像你這樣想的,所以他告訴我,他不是被強迫的,他說沒有人可以強迫他,娘,難道不是嗎?舅舅給我的感覺,清高潔白如雲,他是一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他的確不太可能因為我們的性命就被脅迫。”
林夫人默然,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江雪季,她現在的心情十分的矛盾,一方麵,兒子和媳婦可以被救出去讓她鬆了口氣,一方麵,又為弟弟揪心。偏偏弟弟竟然是自願的,這事情讓她怎麼能夠接受,因此反反複複的隻念叨著:“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雪季他怎麼會喜歡上太子,那是一個男人啊……”
“也許,愛情就是愛情,和國度,性別,金錢,地位等等等等的一切,都沒有關係吧。所謂的良緣和孽緣又能如何?真正的愛情,就是會奮不顧身的。”香似雪忽然看向林鋒行:“如果說,現在我忽然變成了一個男人,是不是你就不會愛我了?”
“那怎麼可能?”林鋒行衝口而出,說完了才覺得這句話有違禮法,不由得呆呆不語。
卻見香似雪一笑,點頭道:“就是這樣了,舅舅並不是喜歡男人,而是他喜歡的對象,恰巧就是一個男人而已。算了算了,事已至此,我們再多討論也沒有結果了,人都被太子帶走了不是嗎?咱們就在這裏等等吧,我想看看,太子究竟要用什麼辦法救我們。”
林鋒行等人並沒有等太久,第二天,牢頭便過來親自開了門,陪笑道:“林大人,皇上有旨意到了,現已查明你們和謀反案件毫無關係,因此林大人和林老爺官複原職,所抄家產悉數發還,請林大人和林老爺進宮謝恩吧,夫人與少奶奶,我們已備好了轎子,這就可以送回府裏的。”
即便是有江雪季的事情橫在那裏,但此時死裏逃生,眾人也不可謂不欣喜的。四個人急急跨出來,香似雪忽然道:“咦?那我韓大哥和方大姐呢?他們難道沒有旨意說要放了嗎?”
老頭心想這什麼稱呼呢?怎麼大哥倒和大姐湊在了一處。不過卻不敢問,仍陪笑道:“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了,沒說要放,奶奶若疑惑,不如讓林大人進宮謝恩的時候問問皇上,小人也隻是個普通的牢頭而已。”
香似雪點點頭,回身看向方綺羅和韓天成,沉聲道:“大哥大姐就暫且在這裏再委屈幾天,我一定會去皇上那裏給你們求情的。”說完,和林鋒行林老爺一起將林夫人送上了轎子,她這裏非要和林鋒行一起麵聖。
林老爺不過是謝了恩就回來。於是,偏殿中就隻剩下李越李江和李風還有林鋒行夫婦。此時李江正興奮的向他們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早在韓天成和方綺羅被秘密抓進京城的第三天,就有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去投案,言說她才是烈國真正派在極天皇朝的奸細,韓天成雖為奸細之後,但卻從未做過半件通敵叛國之事,因此不該牽連於他。當時的順天府尹正是太子的人,於是向李經報告了這件事。而李經並沒有下令將這女人滅口,反倒將她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好吃好喝供著。
李江說到這裏,林鋒行和香似雪就明白了,敢情這位太子殿下一開始就做好了兩手準備。香似雪在心中歎道:愛情這東西,真是讓人盲目昏頭啊,要說李經那是雄才大略,怎麼可能不明白一往無前,開弓就沒有回頭箭的道理呢?他一開始就留了後招,怕自己還是會被舅舅所牽,這已經為他日後的退步埋下了伏筆,嘖嘖,若他真看得通透,便早該知道,他的敗局已定了。
餘下的事情就好解釋多了,李江從李經留下的信中知道了這兩個人,急急提出來,果然,那女人能夠拿出所有別處奸細通敵叛國的證據,李經已經根據她的那些信將烈國奸細一網打盡,如今都關在那極秘密的地方,李霸天身邊的那個山羊胡子,自然也不例外。
隻是韓天成雖然沒有叛國之舉,終為奸細之後,所以根據連坐法律,他逃不脫一死。但香似雪林鋒行就不同了,他們隻是和韓天成沾點兒關係,韓天成既沒有叛國之舉,他們又是對極天皇朝有功之人,自然可以放出來,仍然風風光光的。可以說,那個女人的目的,恐怕也隻是為了救他們而已。
如此一來,林鋒行和香似雪倒真的疑惑了,不知道這個救了自己等人的女子到底是誰?她又為什麼會犧牲她自己來救不相幹的人,難道說是千與?似乎也不對,千與遠在京城,怎麼會知道清平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