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瑪早就做好了諾克薩斯人來攻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沒料到諾克薩斯人真正來的時候村裏會陷入這麼大的恐慌。
先是那些逃難而來的人,當他們知道諾克薩斯人已經駐紮在村口的時候就開始收拾僅有的那點家當,紛紛向西而去。
這些人的離開讓本村人也跟著開始人心惶惶,年輕人多數是拚死一戰的想法,中年人想的是拖家帶口集體逃亡,老年人又不舍得離開生活了一輩子的土地。
一時間,整個村子被鬧得沸沸揚揚。卡爾瑪緊鎖著眉頭,要知道,諾克薩斯人還沒開始進攻,村裏就已經亂作一團,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更要命的是,在關係到村子生死存亡的關頭,村裏人的主心骨巴洛爺爺卻突然消失了。
戰還是逃,這是擺在卡爾瑪麵前的兩難問題。最終她咬咬牙下定了決心,防衛隊全部到村東口集結,他們要在諾克薩斯人進攻的第一時間頂上去,為村裏人的轉移爭取時間。
村東口,諾克薩斯士兵已經在那裏悠閑的吃過了午餐,就像之前攻占的每一座村莊一樣,他們自信不會遇到像樣的抵抗。
“斯維因大人,這一仗讓哪支部隊展開攻擊?”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詢問著。
“讓你弟弟手下的預備兵上吧,他們也該鍛煉鍛煉了。”斯維因微閉著雙眼,想了一會後說道。
預備兵,顧名思義,他們還隻是戰場上的見習士兵。與成年的諾克薩斯人不同,這支部隊由學院裏的大孩子們組成,他們之中的大多數隻有十六、十七歲。
不過不用擔心,任何輕視眼前這些孩子的對手都將付出慘重的代價。要知道這些孩子們已經接受了整整十年的正規軍事教育,早已具備了普通士兵該具備的常識和素質。他們唯一欠缺的,是實戰經驗,現在機會來了。
兩百名預備兵,排成四個方陣,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向村子挺進。每個人都保持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姿勢。寬大的方形盾牌用來防衛左側同伴的身軀,右手的矛則對準著遠處的敵人,隨時準備揮出。
“放箭!”卡爾瑪大喊著。三百多名艾歐尼亞人將箭矢一齊放出。年輕人天生的激情與力量掩飾著技巧的不足,箭支像雨點般一層一層落向諾克薩斯人的方陣。
索卡拉驚訝的發現,以方陣姿態前進的諾克薩斯士兵都是些與自己年齡相仿、甚至比自己還要小的孩子。他們麵對著要命的箭矢,卻保持著真正軍人才會有的冷靜。
諾克薩斯的預備兵並不懼怕迎麵飛來的箭矢,他們用力的握緊左手的盾牌,盡職盡責地保護左側同伴的身體。對於那些向自己飛來的箭,他們並不害怕,因為自己右側的同伴會同樣盡責地護衛自己的身體。
學院三班的孩子們清楚的記得,兩年前的一次訓練課中,一名學員因為突然侵襲的腹痛感而脫離了隊伍,躺在地上痛苦的打滾。
最終,這個孩子被教官當著眾人的麵活活打死,在戰場上沒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值得你離開自己在方陣中的位置。
所有的孩子都不怨恨教官,他們認為那個孩子的死是理所當然的。他們依然清晰的記得教官的訓示:“在戰場上,同伴的命比你自己的命更值得珍視,諾克薩斯人是因為團結而贏得今天的尊嚴和地位。”
一波波箭矢如潑水般灑向諾克薩斯人,卻隻聽到砸在盾牌上發出的鐺鐺聲。少數幾個中箭的諾克薩斯孩子悶哼著倒下,他們留下的空缺迅速被後排跟上的孩子填補。
“射擊!”諾克薩斯預備兵指揮官大喊著。近兩百隻長矛帶著嗡嗡聲,朝著艾歐尼亞人的陣地射去,十多個還保持射箭姿勢來不及躲閃的艾歐尼亞小夥子被當場射死。
“衝鋒!”預備兵指揮官的聲音再度響起,趁著艾歐尼亞人忙於躲避長矛,年輕的諾克薩斯士兵紛紛抽出短刀,丟掉盾牌,義無反顧地朝目標衝去。
“拿起你手中的劍,準備作戰!”卡爾瑪大喊著。近三百把鐵劍被高高揚起,劍身在太陽的照耀下閃著晃眼的光。
短兵相接的戰鬥開始了。麵對年齡比自己大、身體比自己壯的艾歐尼亞人,諾克薩斯預備兵毫無畏懼,種族的榮耀光環在激勵著他們。艾歐尼亞人同樣無所畏懼,他們身後就是自己的親人、長輩,責任感和使命感激勵著他們勇敢地去戰鬥。
斯維因正饒有興致地注視著戰場上發生的一切,諾克薩斯孩子表現出的堅毅和沉穩讓他滿意。他正努力搜尋著那些戰場上最勇敢的身影,這些將是未來諾克薩斯的年輕軍官。
“那個孩子不錯。”策士統領斯維因很快發現了他想要尋找的人,一名年輕士兵正在敵人陣中左突右殺,瞬間便有十多具屍體躺在士兵麵前。
“我聽德萊文講過,那似乎是一個女孩,同級的學院生已經沒有人能打過她,那些男孩子也不例外。”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順著斯維因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很快便判斷出那是讓弟弟德萊文讚不絕口的銳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