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祖安軍官能感受到德萊厄斯那咄咄逼人的凶惡目光,任憑內心再強大的人也會被這目光看的心底發虛。可祖安軍官竟迎著德萊厄斯的眼神看了過去,絲毫沒有躲閃的意思。
另外幾個祖安軍官看到這副架勢,也都圍攏了過來,站在德萊厄斯身體的側麵,企圖以人數的優勢造成壓迫的氣勢。
辛吉德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隻要自己一聲令下,自己手下的這些年輕軍官就會毫不猶豫的撲向德萊厄斯。但是關於德萊厄斯的強大,辛吉德聽過不少傳說,也親眼見識過他的厲害,自己手下這些人是否能製服德萊厄斯,這是一個未知數。
這個命令將是一場豪賭。如果贏了,辛吉德在諾克薩斯軍中的地位將更加穩固,他的話語也將更有分量。可是一旦輸了,那麼辛吉德就會失去已經得到的一切,甚至是丟掉性命。
祖安軍官們還在與德萊厄斯對峙著,雙方似乎在比拚內力,誰都不肯相讓半分,誰都不願意氣勢上輸給對手。
辛吉德手心中的汗已經越來越重,他在醞釀著,命令就在喉嚨處卡著,隨時都會噴薄而出。
“德萊厄斯大人,什麼情況?”一個粗獷的聲音,將辛吉德醞釀好的情緒生生壓了下去。
幾百名諾克薩斯士兵,在幾名副官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走進了辛吉德的視野。他不自覺地伸手擦去額頭上落下的汗珠,心裏暗道:“幸好剛才命令還沒有脫口而出,要不現在怎麼慘死的都還不知道。”
德萊厄斯可沒空注意辛吉德波瀾起伏的內心變化,他衝著朝自己走來的部下大喊道:“沒什麼,陪幾個祖安孩子玩玩。”
走過來的諾克薩斯人全都衣衫破舊、麵部肮髒,卻沒有人敢對他們有任何的嘲笑或輕視。這些都是經曆過多次生死的家夥,那些破爛衣服下露出的堅實肌肉,以及諾克薩斯人手裏被磨的鋥明瓦亮的武器在向所有人宣告,他們分分鍾便能將在場的人消滅幹淨。
幾名祖安軍官識趣地退到了一邊,他們隻盼德萊厄斯不會追究他們的不敬舉止。有幾個人手中的拳頭緊握了起來,一旦德萊厄斯對他們剛才的行為不依不饒,那拚著一死也不能束手就擒。
“放輕鬆一些。”德萊厄斯看出了祖安軍官的窘迫,他不打算為難他們,至少這些人此刻還是自己的盟軍。
辛吉德猶豫著,決定在德萊厄斯找自己麻煩前先開口,免得陷入被動:“德萊厄斯大人,雨已經完全聽了,要不要對山上的德瑪西亞人發動炮擊?”
辛吉德刻意強調著“德瑪西亞人”幾個字,以抹去自己向諾克薩斯士兵開炮的事實罪責。
德萊厄斯向山上望去,那裏遍布著德瑪西亞士兵的身影,隻有幾十個諾克薩斯士兵混雜在人群中死扛著,看來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不要開炮了,讓那些勇敢的諾克薩斯戰士用最光榮的方式死去吧。”德萊厄斯心裏很沉痛,他幫不了他們,即使把自己手下這點士兵全投入戰場,也無法消滅掉數量如此巨大的德瑪西亞軍隊。
“辛吉德,你帶著炮隊撤下去吧,我和我的軍隊來為你做掩護。”德萊厄斯神色凝重,諾克薩斯人的傷亡已經太大了,這時候為了整個諾克薩斯的利益,任何一支盟友部隊都要重視並保護。
“不,德萊厄斯大人,您帶著士兵們先撤下去,我和我的祖安兄弟們會用軀體保衛您的安全!”辛吉德說著說著言語已經哽咽了起來,完全無法分辨這到底是真心的建議還是虛情假意。
德萊厄斯點點頭,覺得眼前的辛吉德可愛的許多,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的想法早已拋到了九霄雲外。
帶著僅存的八百多名諾克薩斯人,德萊厄斯離去了。望著諾克薩斯人遠去的身影,辛吉德原本信徒般虔誠的眼神又重新露出了凶光。
“辛吉德大人,我們真的要為諾克薩斯人斷後?為他們送死嗎?”祖安軍官不甘心地詢問著。
“笑話!命令部隊將全部彈藥就地銷毀,我們從另一條路撤!”
所有的祖安士兵、傭兵、奴隸被集中起來編製,大部隊朝著與諾克薩斯人並行的另一條路出發了。在他們身後,留下了大量騰起的煙霧,這些煙霧足夠阻滯德瑪西亞人的進攻。
辛吉德小心地摸了摸揣在懷裏的研究資料,隻要有這些資料,他的生化武器就可以隨時重新被生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