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過,餘音依然回旋湖間,墨離滿臉惆悵,曾經的父母,如今已是陰陽相隔,天各一方,而這僅僅是為了孕育出下一代,而甘願化為一掊黃土,這是墨殤一族的命運,還是天道不公?
“愛何其偉大,何其至上,沒有甜言蜜語,唯有簡簡單單的行動,卻是彰顯出愛的偉大,愛的聖潔!”墨離內心暗自想道,心神久久不能平靜,情到傷心處,淚流滿麵,嘴唇輕合,聲音乍止,一曲歌殤奏出了多少記憶,又掏出了多少辛酸,又有著怎樣的隱秘。
“阿黑,死者已矣,生者奮發,我們要堅強!”墨離伸出手掌挽著阿黑,眼裏殤情不已,更有著點點淚水,阿黑依然沉默,但緊閉的鷹嘴卻是緊緊的咬著墨離的獸衣,仿佛正承受著外人難以明悟的痛,那不是肉體的痛,而是深入靈魂,是心的痛,痛的讓它有口難言,隻能在夜晚的角落旁輕舔傷口。
墨離從懷裏掏出一條紗布,又從小山丘捧起一掊黃土,係好後綁於腰間,又從腰間取出把刻刀,在岩石壁上雕刻下了數行哀悼沉痛的字跡,阿黑知道,從今天過後,它就不會再來此祭奠先祖了,隻因它要與天搏命,搏天一問,拷問蒼天,何以如此殘忍,勤修行,逆天命!
驀然間,有著一絲絲血跡迎風徐來,頓時令沉痛中的阿黑心生警兆,而雕刻完畢的墨離亦是心有所感,側臉凝視著從湖邊流來的血跡,伸手稔著血水湊近鼻孔輕嗅,頓時瞳孔微縮,伸出食指靠近唇邊,示意阿黑不要啼叫,雙手又比劃了幾個姿勢,阿黑心領神會。
雙翅一震,墨離跳躍上鷹背,輕微的扇動翅膀,依靠著水往低處流追本溯源,而湖水所成的叉口則是流向塔山部落的方向,越往上,血跡越是濃鬱,也更令墨離內心驚顫,這得需要多少人才能造成如此嚴重的血跡,宛若藻團般一片皆是,就連阿黑也因此而有些凝重,身為大自然內的妖獸,對於這樣血腥之意更為敏感。
水流淙淙,流水叮咚,血腥之氣愈加濃重,而墨離更是心生警戒,宛若蟄伏的獵人,悄無聲息的靠近湖邊,又蟄伏於茂密繁盛的草木間,屏氣凝神,阿黑則是展翅高翔,一上一下,低頭俯瞰大地。
大地上古樹蔥籠,枝繁葉茂,,野草繁盛,花香撲鼻,墨離輕而緩慢的撥開叢林,結果卻是令他心神震動,瞳孔驟縮如尖錐,隻見在他視線正前方正橫七豎八的躺立著數具屍體,屍體全身發黑,而其一身似雪的白衣涇渭分明,而且在白衣勝雪般的衣袖上刺繡著‘踏’字,這竟然是塔山部落的族人?
是誰,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難道他不知道這是塔山部落的地盤麼?墨離麵色駭變,隱約間似闖進了一個巨大的大網,而觀塔山部落族人滿臉驚恐懼怕的臉色,更有著劇毒般的毒素彌漫周身,顯然是中毒而亡,而在地上更有著一道粗壯的血路一直延伸而去。
“去看看!”墨離暗自下定決心,身體動如脫兔般從草叢間躥向另一處,沿著血路一直向前追尋,心神謹慎,絲毫沒有靠近那些身中劇毒的塔山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