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青州不知道楚家肯不肯收留我呢?雖說楚爺爺跟爺爺誌氣相投,昔日分別時給我跟楚天嬌訂了親,但是畢竟事隔多年,而且現在我們江家已然破敗,楚家還肯不肯認這門親事呢?”
??熊熊火光映著江心陽清秀的臉蛋,可以看出,他的臉滿是愁思。
??想到現在可能已經被斬示眾的家人,江心陽的心被狠狠地紮了一下,痛苦不已,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嗚嗚地哭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
??哭了一會兒,江心陽忙抹掉臉上的淚水,眼中轉為堅毅,暗想:“父親跟我說過,男兒寧流血,不流淚。江家的血仇還沒有報,我不能哭,我要忍住所有的淚水。”想到這裏,他強忍住眼中的淚水,緊緊握住自己的雙拳,指甲插進掌心中泌出血跡都毫無所覺。
??一陣微風吹來,江心陽因為作噩夢而流的冷汗幹了一些,整個身體粘粘的,很不舒服。現在是夜黑風高的晚上,人又在荒郊野外,不能洗澡,所以,他索性也就不再睡覺,將早已經熄滅的火堆再點起來,拿起一本從家裏帶出來的書讀了起來
??在江家沒有大變的時候,江心陽就很勤奮,現在江家被羅昊元害得家破人亡,自己要報仇,就得更加的勤奮,將來考中狀元,好告禦狀,為江家翻案正名。
??朗朗的讀書聲在荒山的破廟中響了起來。這些天江心陽一路逃亡,怕給官差發現,所以一直走的都是荒山野路,現在他所在的地方,是一座早已經斷了香火,破敗不堪連一個大門都沒有的小廟。
??這座小廟建在大山裏麵,就算是香火鼎盛的時期,也是很小的規模,隻有一個大門,一個天井,一座大殿,幾間廂房。
??在歲月風雨中,小廟的門庭廂房已經腐朽得不成樣子了,現在江心陽就在大殿裏麵。在火光的照耀下,隱約可以看見廟中供奉的是一尊黑麵白眼獰牙顯得頗為猙獰的神像。
??嗚嗚嗚嗚……
??外麵夜黑風高,遠處的老林中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似狼似狐,夾在夜風之中,像一個女人在哭泣。
??深山,殘廟,冷風,猙獰的神像,狼狐笑,說不出的詭異跟恐怖。
??但是江心陽心中卻是沒有什麼恐懼,一來他自認從來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二來,讀書人內心剛正,不語怪,力,亂,神。
??突然這時,從外麵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江心陽聽此,心中一緊,暗想:“現在這種時候在荒山中,會有誰?”
??他手上抓著一根粗木棍,緊盯著外麵。在黑暗中,一個人影慢慢閃現出來,竟然是一個道人。這個道人五十左右,相貌普通,屬於那種扔進記憶中,不會讓人記起的角色,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
??江心陽看遍他全身,覺得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缺了兩個門牙。
??“大夏朝以道教為國教,皇恩浩蕩,全國上下大大小小的道觀都是大地主,富得流油,怎麼還有這麼落魄的道士啊?”
??富得流油,江心陽心中雖有疑問,不過自小讀聖賢叔,他的心智遠較常人早熟,並沒有流露在臉上。
??“貧道連夜趕路,從遠處看到燈光,特地過來,這位公子可否讓貧道坐下取個曖。”
??看道人說得客氣,江心陽不好推辭,隻道:“道長請坐。”
??“貧道謝過公子。”
??道士好像身體潺弱,而且身上有穿的衣服不多,這時寒冬剛過,天氣寒冷,他坐下後,就打著寒顫。江心陽看此,從包袱中拿出一壺酒遞過去,道:“道長,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喝點酒,曖曖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