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陳相公經過一夜的休整,重振雄風,給香蓮交了一次滿意的身體答卷。
早上起床後,兩人仍是意猶未盡,說不出的恩愛纏綿。吃過早飯後,陳相公還陪香蓮一起下了地。
其實陳相公每天也不是死讀書,他累了,也會消遣,通常這個時候,他會看一些古代小說戲曲類書籍。他家世代相傳的書原是不少,他為人情商又極高,看那些東西的時候,心裏就免不了拿自己去和書裏那些風流才子們做比較,結論是他認為自己完全可以與之媲美,甚至還要勝出人家一籌。
當然,看書太多眼睛會疲勞,這個時候,他就會破例陪香蓮下一次地。他回回陪香蓮一起下地裏,不過是香蓮鋤草,他在邊上呼吸新鮮空氣,看看花草,還會隨手從香蓮的鋤下挽回一隻小花的性命,再給香蓮插在頭上。香蓮每次都會羞赧的笑笑,兩個人如同新婚夫婦那般好不甜蜜。
陳相公天生手巧,隨手折一隻小草,也能編成個戒指,一轉眼就會帶在香蓮的指上。有時,有了野菜,野果子什麼的,他先嚐一口,感覺味道還不錯,就會拿給香蓮吃。他舉到跟前道:“娘子,你吃。”
香蓮就說:“一咂摸就沒了水分,既不能解餓,吃這個幹嘛。”
“你知道嗎,這東西最能滋養容顏,讓我娘子如花容顏常駐,來,吃嘛?”
“要是那樣,我就吃了,不然,我變成黃臉婆,你該嫌難看了。”香蓮就很給麵子地要接過去吃掉。
陳相公聽她這樣一說,卻又不給了,隻說:“那還是我吃吧,反正你變什麼樣,我也不嫌,今生今世你都是我最愛的妻。還是別讓你嫌我老了難看才是”。
他說完,就把野菜吞下,然後便再次湊到香蓮跟前問道:“娘子,你看我有沒有變好看。”
香蓮便會打趣說:“果然,又俊秀了,象年方二八呢。隻是,公子,你且讓一讓,去別處玩吧,大嫂還要除草呢。”
陳相公就會爽朗一笑。其實他下地主要起個精神作用,非但幫不了忙還得攪活。他偶爾也會接過香蓮手裏的鋤,可結果往往是鋤掉了苗,卻舍不得除花草,到頭來,幫了倒忙。
此時聽香蓮這樣一說,他便去別處采花覓草,不再妨礙娘子做事。他正要為一雙兒女編個花環一類的捎回家去拿著玩哪。他總有本事讓這一家人在清苦中充滿笑聲,在貧寒中亦過的有滋有味。
陳相公興致極好的時候,會將一雙兒女同時攬在懷裏,講些秀才考狀元的故事,這個時候,小蓮就揚著稚嫩的小臉,一臉認真問道:“爹,你要是真做官了,那咱們家的米缸裏是不是就可以盛滿了大米。”
陳相公聞言開懷大笑,鼓勵道:“不止這樣,蓮兒再猜,盡管往大了猜。”
女兒想了想,以平生的見識再加上最大膽的想象力說道:“咱家的碗裏,籃裏,桶裏還有缸裏都裝滿了糧食。”
小偉又補充道;“還有咱家地窖廂房裏。”
那位父親聽了,搖頭晃腦地糾正:“不止有糧食,還有珠寶。數不清的金銀珠寶。”
“啊,這麼多珠寶?”小偉咋舌道。
陳相公這時就看看一旁做針線的香蓮,繼續跟兒女侃道:“那些珠寶全給你娘戴在頭上肯定好看?”
“娘戴的過來嗎,我也要戴,弟弟是小子,不用戴。”小蓮極其認真地說道。
“我也要,我將來要娶媳婦的,留著給她戴。”小偉毫不示弱地爭道。
“小偉,到時你可別娶了媳婦忘了娘啊。”秦香蓮一邊縫衣服,一邊逗兒子。
“那什麼,還是娘你戴吧?我不讓她戴了。”小偉嘻嘻地笑著。
小蓮睜著一雙純真的大眼睛不解地問他爹:“娘戴那麼多珠寶,還怎麼下地幹活呀?”
“那時候,你娘什麼都不用做,有的是人侍候。”陳相公回答。
秦香蓮:“人要真是無事可做,閑著怕也會難受,幹脆娘就在家給你們做衣服,做飯吃好了,說實話,我倒不想要什麼傭人服侍,咱一家子住進些個外人,想想都別扭。相公,我覺得現在生活挺開心的。隻有一件為難事,糧食總不夠吃,要是米麵多的是,那我真是此生別無他求了。”
那天夜裏香蓮做了個好夢,夢到相公考中,家裏的米缸,木桶,瓷盆,布袋裏,正象孩子們說的那樣,全都盛滿了白米細麵,孩子們喜氣洋洋地吃著油煎的蔥花烙餅。自己也象瓊花那樣穿著顏色鮮亮的衣服體麵地站在人群中,再也不用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尷尬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