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浮雲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整個人都枕在一片大海綿上,沉浸其中,軟綿綿的,有一股說不出的舒暢感。
陳浮雲難以自拔,希望能就此在這種溫熱且軟綿綿的感覺中沉淪下去。
然而夢境與現實總是相左,在忽然的咯噔一聲中,他腦袋一偏,從那片溫泉中脫身。夢醒時,陳浮雲迷迷瞪瞪的睜開眼,視線之內,是一雙清澈晶瑩的眼睛和一張泛紅的麵頰,視線下移,自己的手,正覆在其溫軟的胸脯上,隨著她輕微的喘息而緩緩張揚……
陳浮雲清醒又迷糊,一雙眼睛微微眯著,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直到將她瞅得麵紅耳赤,瞅得腦袋垂得很低很低,這犢子卻忽然揚起腦袋,輕浮的用手勾起少女冰涼的下巴,很認真的看著她。
這個村子裏最有靈氣的姑娘,這個有著一雙清澈得似乎能夠容納下整片天空的美麗眼睛的少女,這個溫柔可人兼羞澀的碧雲,是自己沒過門的媳婦。
陳浮雲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心裏浮現出來的,似乎是五年前的那個繁星滿天的夜晚,兩人靜靜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場景。
碧雲靜靜的望著陳浮雲。
或許是因為酒精的緣故,陳浮雲的鼻息有些粗重,他緩緩的湊上前去,在剛要貼上她那薄唇的時候,一根嫩白如蔥根的手指擋在了唇邊,陳浮雲微微一愣,麵露苦色的看著她瞪著自己,像是看色狼一樣。
陳浮雲想再往前,碧雲的身子往後退了退,泛紅的麵上浮起可人的笑容,手指卻往身體下的被單上一劃,如此動作,竟然與五年前二人在草地上情景完全重合。
陳浮雲完全讀懂她這個動作的意思。
不許越界。
陳浮雲那個鬱悶。
他掏出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將尚未消退的酒意和有點上揚的荷爾蒙壓了一壓,望望窗外,天色已經一片昏暗,自己居然……靠著碧雲的睡了一下午了?陳浮雲轉過身,一臉歉意的看著少女。
然後也不管什麼越界不越界的,拉她的手,輕輕的替她捏著肩,歉然問道:“我是不是把你壓疼了?”
碧雲搖了搖頭,然後又在他的目光下點了點頭。陳浮雲替她捏了會肩膀,然後笑著道:“晚上咱不在家裏吃,浮雲哥帶你去外麵吃好吃的。”
四月的蘇州,已經有了些初夏的熱度。到了夜晚,大街小巷上,漂亮的女孩兒們穿著性感暴露的衣衫搖曳生姿,人群川流不息的街邊的夜市,各色的小攤雜然相陳,好不熱鬧。
陳浮雲牽著碧雲的手,帶著她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吃著蘇州城夜市特有的小吃。至於陳陳三毛和陳三毛那兩個家夥,此刻正在一個燒烤攤上奮鬥不止。
陳狗剩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他的麵前擺著一個燒烤架,旁邊還有一個小推車,車上應有盡有的燒烤物品。
陳狗剩邊用火鉗撥弄著燒烤架裏麵的炭火,通紅的炭火印得他整張臉都紅撲撲的,天氣雖不熱,但站在燒烤架子前的陳狗剩已是汗流浹背,臉上不斷的有汗水彙聚在眉毛處,然後從眉心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