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
陳浮雲並沒有直接回蘇州城出租屋,而是找了一個安全隱密的地方,直接給高飛打了個電話,讓他派人去把碧雲和三毛接到安全的地方。
他打過去這個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高飛的聲音,而是陳三毛那興奮中帶著哽咽的聲音:“浮雲叔……你……你。”
電話裏,向來伶牙俐齒的陳三毛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憋了好半天才將後麵的那句“你快回來吧,碧雲姐都哭暈過去了”給說完整。
陳浮雲在電話裏安慰了他一番,旋即以最快的速度馳向出租屋,當渾身浴血的他濕漉漉的回到出租屋,看到滿屋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騰騰殺氣,一眼便知是部隊出來的年輕人時,下意識的就將身後的微型衝鋒槍給直接拎了出來。
哢嚓哢嚓,又是一陣整齊的子彈上膛聲。
“慢!他娘的這是我兄弟!”
高飛的聲音來得十分的及時,否則的話,一場血腥的戰鬥似乎一觸即發。
雖然有高飛開口,這群冷著臉的年輕人並不買賬,對他們來說,但凡手中有武器,能夠對他人和自身構成威脅的人,都不能輕易的對他放下槍口,這是規矩。
在這些人眼中,人可以死,規矩不可以不守。
不過在高飛帶著一個看起來有著長官氣質的青年軍官走出來時,陳浮雲眸光一閃,在那位青年軍官身上定了定,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覺撲麵而來。
血色輕狂?
隕落星辰?
兩人都幾乎不約而同的愣了一愣,旋即這青年軍官大步上前,摟住陳浮雲的肩膀,就像是多年不見的兄弟般抖了抖他的肩膀,用一口子明顯帶著河南口音的普通話說道:“星辰兄弟,聞名不見見麵啊,我從大飛這裏聽了你不少事跡,沒說的,一個字,牛!”
陳浮雲朝他咧嘴一笑,眸光投向高飛,道:“我想看看碧雲和三毛。”
聞言,高飛還未發話,這青年軍官便已是嚷了一聲:“都他娘的把家夥事兒收起來,全都給老子到外麵呆著去。”
青年軍官話音剛落,所有人立即動作起來,收槍,轉身走人,動作十分利索。
陳浮雲走進碧雲的房間,陳三毛一見他,立即像迷路的孩子忽然找著親人般朝他撲了過來,沒有哭,隻是眼淚一直在他眼眶裏打轉。
他知道,他年紀雖不大,但浮雲叔一直讓他當男子漢,要流血不流淚。
陳浮雲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腦袋,低聲安慰他幾句,旋即問了問碧雲的情況,知道醫生來過,說她隻是擔憂過度才會暈過去,休息一晚應該就沒有大礙,陳浮雲這才放下心來。
他來到碧雲的床頭,看著她麵色蒼白如紙,眼眶赤紅,陳浮雲的心莫名的一痛,他溫柔的拉過她的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心上。
在這個並不平靜的夜晚,陳浮雲安安靜靜的守了碧雲一夜。
旭日東升。
淡金色的陽光透窗而入,灑落在雪白的單人床上。陳碧雲微微睜開眼,動了動那隻夜裏一直感覺有些發麻的手,然後,在不經意的一個視線周轉中,看見一張熟悉的側臉。
浮雲哥。
碧雲的雙眼紅得像兔子般,一閃一閃的長長睫毛中帶著些許淚光,她伸出那隻沒有被握住的手,溫柔的撫在陳浮雲這略顯蒼白的麵頰上,在初感其麵上溫度和輕淺的呼吸時,陳碧雲閉上眼,似是有些不置信的低下頭,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吻了他一下。
溫潤的觸感一閃即逝。
在碧雲偷偷親上陳浮雲的側臉時,他不知道何時起已是睜開了雙眼,然後在她的雙唇在自己臉上一觸即離的時候,陳浮雲順勢勾住了碧雲的腦袋。
碧雲睜開眼,略有些慌亂的看清陳浮雲眸子深處的溫柔。
陳浮雲望著她,在看得她有些羞澀地低下頭時,低頭吻住了她。
這是從山溝溝裏出來的兩個青梅竹馬的人兒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擁吻,單純的動情,輕淺的忘情,陳碧雲清純如蓮,青澀如杏,清甜如朝露,陳浮雲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