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寧指著男子胸前的白玉牌,驚訝的看向崔芳宜。
崔芳宜亦是一愣,取下白玉牌的瞬間,手在發抖。
“娘,這是爹的玉牌,對不對?”
崔芳宜說不出話來,難受的點頭。
這白玉牌是他的貼身之物,怎麼會在這個陌生男子的身上?
季攸寧拍打著男子的臉:“你醒醒,我爹的玉牌為什麼會在你這裏?
是不是你偷的!你說話啊!”
手突然被拉住了,崔芳宜淡淡的道:“攸寧,先替他清理傷口……”
話音剛過,崔芳宜就昏倒了。
“娘!娘!”
季攸寧趕緊扶住崔芳宜,放到魚葉守夜時睡的小床上。
怎麼一瞬間,屋裏就多了兩個昏迷的人?
她到底該怎麼辦?
季攸寧,你得冷靜!如今家裏隻有你一個人是清醒的,千萬要鎮定!
“好,聽娘的話。先替他清理傷口!”
娘在她去打清水的時候,已經準備了許多幹淨的棉布。
季攸寧拿起一塊棉布丟進水裏,浸濕後絞幹,從男子的脖子開始擦起。
不擦不知道,一擦嚇一跳!
男子從脖子往下,一直到腹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
他的左胸上插著一根砍斷的箭矢,應該是男子為了防止箭杆和箭羽阻礙他逃跑,刻意砍掉的。
因為不清楚箭杆部分被砍去多少,暫時不能判斷他的傷勢有多嚴重。
不過能肯定的是,箭頭已經完全沒入皮肉了!
她小心翼翼避開左胸的傷,慢慢的替他擦拭其餘較淺傷口裏的砂礫。
也不知葉媽媽和魚葉跑去哪裏了,要是她們在這裏,自己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夫人!姐兒!我們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葉媽媽在門前脫去蓑衣,讓後麵的人先一步進來。
季攸寧回頭看去——
這不是榆花莊西邊那頭的俞大夫麼?
原來葉媽媽和魚葉,去請大夫了!
葉媽媽恭敬的對俞大夫道:“大夫,這位是我家姐兒。”
俞大夫看了季攸寧一眼,目光轉向床上的男子。
“哪位是病人?”
季攸寧知道俞大夫的脾氣,隻對事不對人,說話的口氣衝著誰都一樣。
她連忙走向魚葉的小床:“俞大夫,先看看我娘!”
俞大夫倒是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認得自己,快步走了過去。
望聞問切之後,俞大夫道:“沒什麼大問題。夫人是憂思過度,再加上一時的驚嚇,才會昏迷。
我開副方子,姐兒善加利用,定能讓夫人的病情好轉!”
俞大夫拿出藥箋,寫道:適當發怒。
“俞大夫,您是擔心我付不起藥費麼?”
俞大夫不緊不慢的整理藥箱:“醫者仁心,姐兒就是付不起藥費,我也不會死皮賴臉要的。”
“既然是仁心,為何俞大夫在給我娘看診後,開了這麼簡單的藥方?”
俞大夫回頭問葉媽媽:“這位真是你家姐兒?”
看著宛如大家閨秀,怎麼一點歧黃之道也不懂!
葉媽媽沒好意思的回答:“大夫,這位確實是我家姐兒,季家攸寧。”
俞大夫在聽到“季攸寧”三個字時,嘴角抽搐了兩下。
榆花莊的小霸王,真是眼前這位閨秀?
“沒錯,正是本人。”季攸寧認真的盯著俞大夫的眼睛:“煩請大夫說明,為何隻開這麼簡單的藥方!”
俞大夫的嘴角再次抽搐,知道她是季攸寧,他也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