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攸寧接到芽芽的一瞬間嘴角浮現一抹笑,緊隨而來的是整個身體騰空隨後往下墜落。
為什麼苟代的神情那麼痛苦?她都接住芽芽了,不應該高興麼?
“寧子……快躲開啊……”苟代大喊。
到底是誰把泡菜的大壇子搬到屋裏的,如果寧子的腦袋砸到上麵……是會死人的!
“寧子!”苟代哭道:“快躲開,下麵有……”
“嗵”的一下,季攸寧剛扭頭,額頭重重的砸到了壇肚上,震的頭皮發麻。
苟代一腳踢開甄老爺,跳下桌。
“寧子……老大?嗚嗚嗚,你說句話啊!”
芽芽在季攸寧的懷裏哇哇大哭,哭聲甄老爺的罵聲以及毛家三兄弟的跑步聲,屋子裏亂成一團。
門外的崔芳宜和項擎聞聲趕來,季攸寧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攸寧!”崔芳宜飛快的撥開苟代,沒有責問是誰做的,也沒有一絲慌亂。
她先把芽芽從季攸寧的懷裏抱出交給苟代。
“先平躺……”
“用清水清理傷口……”崔芳宜自言自語跑去舀水。
“敷藥止血……南白藥……”
苟代看見幹娘的手裏突然多了一包黃褐色的藥粉,摻雜一股不是很刺鼻的中藥味。
藥末一沾到血水,凝固成一塊,血竟然不再汩汩直往外流。
“最後是包紮……”
一係列的動作幾乎在瞬間完美的結束。
苟代木楞的站著,不知是誰撞了他一下,腳下沒生根就摔了,嘴裏還喃喃著“好厲害,幸好幸好”之類的話。
崔芳宜不慌不亂的指導項擎帶季攸寧回家,讓葉媽媽去請大夫。留下來看熱鬧的大毛二毛三毛也被拉做苦力,陪葉媽媽一起去。
等人都走光了,芽芽才後知後覺的收起哭聲,眼淚仍嘩啦啦的流,浸潤了兩個黑溜溜的眼珠。
苟家門外的樹梢不正常的晃動了好幾下,落下一堆青翠的綠葉。
三毛跑在最後麵,正好樹葉亂舞似的落在他頭上。三毛盯著大樹撓頭,是風動,還是樹在動?
“三毛,你屬蝸牛的啊……再不跟上我不等你了!”二毛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三毛應了一聲追上去,灰色的衣角卷起一絲微弱的風。
……
桂花巷的牛肉鋪子大白天的突然打烊,剛從店裏出來的老大娘不高興了。
“現如今的老板這麼隨性的嗎?牛肉也不賣了……”
往來的還有一些富貴人家的丫鬟,提著小籃子翹首以盼。“大娘,怎麼一回事呀,怎麼不賣牛肉了?我家老爺正等著吃呢。”
“你不是甄家的丫鬟嘛,甄老爺這麼大歲數了還要吃牛肉啊?不怕塞牙啊……”
丫鬟沒有心情和大娘打趣,著急的直跺腳:“怎麼辦,老爺說今晚有喜事,若是牛肉買不回去,我要挨板子的……”
小丫鬟說著泫然欲泣,可把大娘心疼的。“賣牛肉不止符老板這一家,你再去別家看看嘛。”
丫鬟擦著眼淚道:“嗚嗚不行的,老爺說隻要吃符老板家賣的……”
“這可就難辦了……”大娘突然看到一個埋頭急匆匆趕路的身影,連忙叫道:“白露,你到哪裏去?”
俞大夫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扭頭一看正是自家老娘,連忙過去攙著。“娘,兒子正要出診。”
“怎麼一回事,看你一個勁往前衝,也不注意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