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沒了。
處於震驚中久久未回神的崔芳宜手腕一直抖動,徐夫人又推又喊才讓她回過神來。“季夫人,當下最重要的是你和寧姑娘的安危。若是被錦衣衛抓住,便沒了活路啊。”
崔芳宜慌亂點頭,衝到門邊卻停下腳步扭頭問道:“徐夫人一定知道錦衣衛為何要抓我們母女倆,還請告知一二,我斷不會透露一字。”
徐夫人輕聲說我是怕你承受不住啊,見崔芳宜麵帶堅毅似乎她不說便不走,隻得道:“今早老徐收到縣衙的通令,季大人其實在兩年前已被斬首。”她停下看了看崔芳宜的臉色,“消息此時才傳到這裏,是因為當時京城內部出了動亂,他們忙著鎮壓便擱置了季大人的事。”
“我知道了。”崔芳宜麵無神情,轉身往家的方向跑。
徐家的丫鬟憂心忡忡看著崔芳宜的背影,道:“夫人,若是大人發現您偷看了他的密令怎麼辦?”
“那就讓他休了我。”徐夫人關上糕點鋪子的門板,如往常一般在曲星街買了胭脂水粉以及幾匹布。
熱鬧喧囂的曲星街並未因錦衣衛的到來而有半點改變,該賣牛肉的賣牛肉,該賣胭脂水粉的照舊賣,算命的攤子上仍有人麵蓋一本書呼呼大睡,一切如常。
一汪魚塘邊佇立著一座黛瓦白牆的房子,順著小路往上走就是苟家。竹林道上,苟布盛抱著酒瓶子騎在竹竿上道:“苟代,你看看那群人在劉家做什麼。”
苟代牽著芽芽在菜園裏摘菜,頭也不抬道:“那是京城的錦衣衛,爹當著他們的麵可不要亂說話。”囑咐完苟布盛,苟代才說起錦衣衛去劉家的原因。
苟布盛並非真的感興趣,隻是想在無聊的時候找個消遣罷了,他在苟代的念念有詞中慢慢合上了雙眼。
啪啪的踢門聲驚起魚塘的魚兒一陣飛跳,噗通噗通落入碧綠的水潭中。錦衣衛的隊伍最後有一人歪著腦袋數魚兒的數目,引起了身旁人的注意。
“兄弟認真點,咱們還在辦差呢。”
說話的錦衣衛搞不懂,跟他一起的兄弟怎麼像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似的,對什麼都好奇。“這裏麵你年紀最小,到時被大人責罰了我們隻會看熱鬧,並不會替你求情。”
模樣清秀俊朗的錦衣衛眨眼吐舌道:“好吧我不看了,大人什麼時候辦完差啊,我餓了。”
錦衣衛搖頭歎年輕人真是好,隨時隨地都能喊餓,明明什麼事都沒做。
“大人,屋裏沒人!”
立在錦衣衛隊首的一人身披墨黑滾金邊鬥篷,腰間一把繡春刀翹起鬥篷的一角。此人正是賈大觀提過的錦衣衛的帶頭人,洪忱。
洪忱盯著熟悉的房子,命令道:“沒人就去找,但凡是個人就會有村民看見,挨家挨戶的去問。”
所有錦衣衛道遵命,以劉家為中心發散四麵八方去查訪。
……
“大娘又是您啊,還記得我嗎?”錦衣衛攙扶著在溪邊歇腳的老大娘,“您又要過去啊,我背您過去。”
老大娘連連說不用,人卻已經到了錦衣衛寬厚的背上。錦衣衛慢慢踩著石頭過小溪,問道:“大娘,榆花莊的攸寧姑娘住哪裏,我上回問的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