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背後論短長是不大光彩的事,年長如項擎亦如楚姑娘般手足無措起來,生怕季攸寧聽了什麼不該聽的。
“師哥莫不是見小姑娘生得俊俏,存了心和我爭吧?”季攸寧將花盆擱在窗台上,屋內忽然間明亮起來,有了幾分生氣。
楚姑娘見徐公子特意為自己找來賞玩之物,高興的前去欣賞,把項擎撂在一邊。議論徐公子的都不是好人,她才不要搭理他,即便是皇叔也不成。
從小院出來,已近深夜,街上見不到人,偶爾鄰裏家養的雞狗鳴叫兩聲後又恢複寂靜。
蒲宗月將二人送出門,望了眼分院的牆頭,心想寧姑娘大概是要收網了。
蒲家分院內,一間精致的小屋燈火通明。
洪忱慢慢呷茶,身旁有陳玄、徐虎二人左右執扇為其扇去暑熱。他的下首位置有個著華服的小姑娘被反手綁在梨花椅上,鳳眼含淚,緊緊瞪著他。
蕭雲舒萬死也沒想到錦衣衛竟然把她綁了!
第一日,無論她如何說自己是蕭雲舒,錦衣衛們都不信,甚至拿了臭抹布堵她的嘴。第二日,她學乖了,不喊不鬧,卻不肯給她鬆綁。
蕭雲舒眼珠子吧嗒吧嗒下落,爹娘什麼時候來救她啊,再不來她快撐不住了。原來天底下還有比季攸寧更壞的人,他們不打她不罵她,她卻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這兩日隔壁房裏時不時會響起淒厲的慘叫聲,等聲音沒了,她好奇跳到窗邊舔破窗戶紙,隻看到地上拖出了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子……
小姑娘沒有半點威脅的怒視根本不被洪忱看在眼裏,他擱下茶,聲音還帶著熱氣。“倒是個有骨氣的,關了兩日還有力氣瞪本官。隻是等你見到你娘身首異處,不知還會不會如此鐵骨錚錚。”
蕭雲舒驀地睜大眼,眼淚決堤。這些禽獸竟然要將他們家趕緊殺絕,難道他們不知道蕭家是皇親國戚嗎?“嗚嗚嗚嗚!”
陳玄眯縫著眼,“幹爹,小姑娘好像有話說呢。”
洪忱手指一動,意思是把塞嘴布取了。
陳玄下巴一抬,扭頭看默不作聲的徐虎。“徐虎,還不去?”
原本沉默的人忽的目露寒光,但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徐虎走過去扯開布團。
蕭雲舒深吸一口氣,大喊:“我家可是皇親國戚,你們抓了我是犯法的!”
“堵上。”陳玄快快扇了幾下,蹲在洪忱身邊柔聲道:“幹爹莫生氣,小姑娘除了嘴皮子利索點兒,沒別的能成。”
洪忱不生氣,隻是覺得有些頭疼。頭疼的不是這位季家的姑娘,反倒是自己的幹兒子。
陳玄和徐虎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隻因陳玄自小是他拉扯長大的,與他多了份親厚。若是比起實力來,老實的徐虎其實更勝一籌。
方才陳玄指使徐虎那一刻,他分明覺察到徐虎身上的氣息驟變,有種共歸於盡之勢。
“陳玄,你把她送回屋去繼續看守。”等陳玄押著奮力抵抗的蕭雲舒出了門,見徐虎要走,洪忱才道:“徐虎,你留下。”
“是。”
“傷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