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身邊隻有老仆葉媽媽和一個稚嫩丫鬟魚葉陪襯,若讓外客見了,還以為她是王府的妾室。蕭懷信自然不能直接與崔氏說,怕她多心,以為自己嫌棄她。
蕭懷信端茶遞與崔氏,道:“你身邊總得添幾個能幹的丫鬟,在身邊好生訓練,將來掌家還能替你分擔些瑣事。葉媽媽年邁,你定不忍她多多操勞,我也是。”
葉媽媽福身致謝,“勞老爺記掛,老奴尚能勞碌幾年,隻要夫人不嫌棄才好。其實前陣老奴也曾與夫人提過,夫人卻以為往年老爺不在家,家中耗費定是不大,如今回來了,多樂好幾張口吃飯,能省則省一些。這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用在刀刃上,老爺和老太太也不心疼。”
蕭懷信聽了心中甚甜,他盼了多少年崔氏能在身邊,如一般人的妻子一般管管家事,侍奉老人撫養小輩。如今卻都實現了,覺得一番等待也值得了。
“芳宜,你……”蕭懷信一高興,忘了與崔氏的約定,觸及到她警告的眼神,話語凝噎在喉間。半晌,改口道:“你是否有了……”
話還未問完,管家揚聲道客人來了,蕭懷信隻得打住。
蒲頌齡緩步進來,先是對寧陽王施禮,往後才對崔氏,“闊別多年,夫人別來無恙?”
崔氏道:“無恙,揚年這些年長高了許多,宗月與你越發神似了。”蒲頌齡聽她談及弟弟蒲宗月,急急問:“家弟在家可還好?”
他還想問弟弟有無被人欺侮,母親可還曾日日以淚洗麵,不過是在王府,隻得一一壓下,千言萬語化作一句。
崔氏不急不緩將蒲家的情況大致說了,講到蒲宗月以及蒲夫人時細致了些,顯是照顧到他的心意。蒲頌齡聽罷,眼角濕潤,餘光瞥見一旁的葉媽媽,想起此次來意,忙道:“夫人,寧姑娘今日已經安然無恙,隻是眼下正跟著周家公子去往五城兵馬司。”
蕭懷信突然道:“她去五城兵馬司作甚?還有,她之前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他對著蒲頌齡說話,問的卻是崔氏。
蒲頌齡一一講了,聽得蕭懷信滿頭大汗,尤其聽到季攸寧扮了男裝進宮當差,隻差從座上滑下來。欺君之罪,季攸寧一介女子,如何擔待得起?不過這些,他不能當著外客講,待送走了客人,才和崔氏說起。
“老爺不必擔心的,姑娘吃的藥丸,其實是夫人給的。”葉媽媽見蕭懷信如此生氣,生怕他將氣撒在崔氏身上,忙解釋道。
蕭懷信氣甚,“藥也是你給的!你何時學會製藥的,攸寧吃了當真無事?是藥三分毒,若是她將來變不回來,難道一輩子成個不男不女的人!”
崔氏冷眼看他,道:“路是她自己選的,無人能夠幹涉她,之前她出了事,我沒有找你幫忙便是因為如此。”
“是,路是她自己選的,可你是她母親,你有權幹涉她不是?成親之前,你與我約法三章,也說路是你自己選的,我無法幹涉你,可我怎能忍著不幹涉?”
蕭懷信紅了眼,道:“你如今是我妻,難道我要眼睜睜看你去做傻事,再一次消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