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胡遵在攻擊牛二的同時,留下了一千大軍在大營中防備。張嶷知道,僅憑自己麾下的五千無當,如果正麵強攻曹營取勝將會非常的困難。
最快的獲勝手段隻能是偷襲,趁著曹軍留守大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大營北門之外的戰場上,五千無當從曹營的後背展開突襲,才有可能盡快的成功。
無當飛軍全部由南中各部的健卒組成,掠山林如走平地的他們,悄無聲息的解決了曹營南端的守備後,破開了曹營從留守大軍的後背處突然殺出。
留守的曹將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便被無當的勁弩射成了蜂窩,而其他失去了主心骨的曹軍,在無當飛軍的猛烈攻擊之下,很快就被清除。
等到張嶷馬不停蹄的率軍趕到戰場,牛二趙立已經在數千曹軍的包圍中如履薄冰。
牛二的身邊隻剩下百多名重步兵緊緊地跟隨,陣型從當初的楔形陣變成了利於防守圓形陣,可惜的是,當之前的衝鋒之時,重步的鐵盾已經放棄,現在的這個防守陣型也因為缺少了鐵盾防護而顯得異常的單薄。
牛二則帶著一名營長居於陣型的正中,隻要那個地方出現了漏洞,他們其中一人便及時的予以彌補。
趙立的形勢稍稍好一些,兩百不到的重步也圍成了一個小小的方陣,槍盾交架之下,堪堪形成了一個堅固的防禦陣地。重步身後的三百多輕步兵紛紛擎出弩弓,鐵矢如不要錢似的飛射而出。
張嶷被眼前的景象觸動,這兩名小將名不見經傳,據說本是陛下身邊的貼身侍衛,他們統帥的新軍成軍一個月有餘便加入了戰場,從當前的局勢判斷,這區區千名士卒,在主將的帶領之下已經擊殺了數倍於己的曹軍。
更難能可貴的是,即使身陷重圍陷入絕境,但幸存的數百軍卒依舊戰意高昂,戰陣的組織依舊完整,使得張嶷對這支軍旅肅然起敬。
剛才胡遵落馬的情形被張嶷清晰的收入眼底,如此良機不可多得,如果不善加利用就愧對牛二趙立等人數個時辰的苦戰了。
大槍一揮,張嶷遙指著胡遵的身後高聲喝道:“大漢的將士們,殺敵報國就在此時。殺------”
五千無當飛軍早已摩拳擦掌的等候將軍攻擊的命令,看向曹軍的眼神既冷厲又欣喜。他們身軀上端的那一顆顆腦袋他就不是腦袋,那是一枚枚閃亮的銀幣,是一個個豐厚的獎賞。
無當飛軍的攻擊動作非常迅速,很多曹兵還在不知所措的情況下便腦袋紛飛,成為飛軍腰間的戰利品。
胡遵一看到張嶷的出現,便在心中長歎一聲,今夜我軍的潰敗已經注定,除非大都督突然出現,不然今日敗局無可挽回了。
一斧頭狠狠的砸向呲牙咧嘴的牛二,稍稍的把他逼退兩步,胡遵一帶馬頭高聲喊道:“大勢已去,撤軍。”
說罷,雙腿一夾馬腹,在百多名親兵的挾裹之下,稍稍判明方向後便逃出了張嶷軍卒的攻擊範圍。
主將潰逃,曹軍的鬥誌全失,呐喊一聲後跟著各自主將,追趕著胡遵的步伐。
趙立牛二迅快的擊殺了身邊的幾名曹兵,第三師的兩支勁旅終於彙合,趙立看著渾身冒血的牛二,熱淚盈盈的哽咽道:“牛哥,你這沒事吧。”
牛二吐了一口血水,大大咧咧的說道:“沒事啦,隻是可惜了幾百名兄弟。”
趙立手中的長槍一擺吩咐道:“收拾兄弟的遺骸,我們要為死去的兄弟舉行一個隆重的葬禮。”
第三師的士卒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夥伴,一邊動身收拾一邊抹著熱淚,幾個時辰之前還是活蹦亂跳的兄弟,現在便與咱們陰陽兩隔,寂靜的夜空下,不時地傳來幾聲嚎啕。
追擊胡遵的使命完全由張嶷統領的無當飛軍負責,趙立牛二帶著之後跟來的城北大軍負責打掃戰場。
經過清點,一場大戰下來,第三師損失了將近八百兵馬,而牛二統領的五百重步更是損失了五分之四,隻剩下區區的九十三人。
第三師的總兵力從出發時的三千人隻剩下了不到兩千三百人,最大的傷亡來自重步兵,三個營銳減到一個營多一點的人馬,整整減員了三分之二。
牛二和趙立呆呆的坐在大帳裏,四目交替著透露出懊悔和慚愧。如果咱們的計劃再周密一點,戰場的形勢判斷再準確一點,就不會發生身陷重圍死死苦戰的境地,那麼,這幾百兒郎便會損失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