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一個人栽倒在地上。眾人手忙腳亂的扶起來,步騭坐在地上,臉色已經慘白到瘮人的地步。
孫權的臉色不白,反而發出了湛藍的顏色。Nnd,劉禪可沒說要剁了步楓,這一刀哪是砍在他的脖子上,顯然是把朕的麵皮削掉了。
屈晃心中有點發慌,自己這一嗓子不但把皇帝的親戚步騭撂在地上,還把當今聖上直接給植物了。
“陛下,”屈晃穩定下心態慌張的說道:“西蜀劉禪……”
一袋煙的功夫,屈晃磕磕巴巴的將事情的原委交待完畢,大殿中自孫權以下都是靜悄悄的,僅存眾人輕重不一的喘息。
這次劉禪幹的徹底,從步楓開始算起,大大小小十幾個東吳公民全都被屠戮,有兩個不太好辨認,一個舉火自焚成了木炭,另一個縱身懸崖化身為肉餅。
眾人的想法非常複雜,劉禪在明知道步楓身份的情況下,仍然一刀剁下了他的腦袋,這不是在陛下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下麼。
孫權的神色陰晴不定,眼神中的怒火已經中燒。
吾桀壯了壯膽子上前說道:“陛下,曹魏大軍壓境,此時再與西蜀交惡則大吳危矣。因此,臣請治步騭欺君罔上禍亂朝政之罪,並快速與西蜀取得和解,以達成共禦曹賊的共識。”
孫弘急忙製止道:“陛下,萬萬不可。西蜀劉禪年輕氣盛,尤其是這兩年親政以來更甚。現在治步大人之罪以結西蜀之心,必會讓其認為我大吳畏懼,其結果也適得其反。”
吾桀憤怒的說道:“大人此言差矣。聯蜀抗魏是大吳既定的國策,這一點請大人時刻記在心中。現在劉禪惱怒的是,他以為大吳在和談期間心口不一,而步楓的作為又讓其不得不將心腹愛將入罪收監,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授意。當前,隻要我大吳遣使前往成都,詳加說明應該可以說服與他,而前提就是步騭必須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不然一切都是空談。”
步騭心灰意冷,喪子的巨痛讓他一瞬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朝中重臣的激辯句句在耳,而吾桀的說辭則字字誅心。
顫顫巍巍的,步騭衝著孫權深施一禮道:“陛下,臣大錯已經促成,如果臣一人還能挽回局麵,請陛下任意處置。”
孫權桀桀的幹笑了兩聲,聲音嘶啞的說道:“步大人給了劉禪一個把柄,那劉禪就給朕一個難題。曹魏集重兵於襄陽,西蜀屯精銳在安廣,大吳腹背受敵,各位愛卿有什麼對策,說給朕聽聽。”
孫弘上前一步急切的說道:“陛下,曹魏強盛隻能防禦不可強攻,但西蜀的實力卻遠遜於大吳,現在其悍將丁銳已然被成都召回,大吳正好可趁勢而下交州,請陛下明察。”
吾桀大怒道:“亡國之論。陛下,先不說交州還有鄧艾坐鎮,就是施行此策全殲了西蜀之兵,收複交州全境,也必然導致吳蜀兩國再無合盟的可能,最終獲益的將是逆賊曹魏。一旦曹魏大舉興兵,而西蜀卻趁隙襲擾,大吳危矣。”
孫權茫然的坐在龍榻之上,看著眾臣的表現竟然產生了一種灰敗的感覺,向後稍稍靠了靠,沉聲詢問道:“顧公,你一直都一言未發,現在大吳處於風口浪尖,不知有什麼良策可以教朕。”
顧雍看了看孫權,有瀏覽了下周遭的群臣,才輕輕的拱了拱手說道:“陛下,漢吳聯盟是國策,無需討論。但大吳不是依附於西蜀,既然劉禪全然不顧大帝的顏麵,給他點教訓也屬正常。”
吾桀大睜著眼睛看著顧雍,非常的不理解。今天顧公是不是沒睡醒,還在做夢呢。聯蜀抗曹是您一貫的主張,今天怎麼說變就變了呢。
孫弘也覺得心中沒有底,看向顧雍的眼神就變得捉摸不定。
孫權依舊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模樣說道:“顧公,該如何教訓西蜀呢。”
顧雍低眉順眼的說道:“臣相信伯言非常想在交州找回顏麵,而荊州有諸葛子瑜和朱然守禦,也算得上是固若金湯,請陛下明察。”
吾桀突然詢問道:“吳蜀兩國交惡的後果,顧公真的想清楚了?”
顧雍微微一笑道:“孔休的立場雍雙手讚成,但漢吳聯盟的基礎是平等,他劉禪這兩年有了點進步就忘乎所以,不把他拉回來,漢吳之盟依舊不存在。”
吾桀愣在了當場,想了片刻後才向顧雍躬身一禮道:“顧公大才,吾桀受教了。”
孫弘興奮的追問道:“顧公,既然對策已定,可不可以把具體的計劃詳細的說說。”
顧雍再度微閉著眼睛說道:“軍事上有伯言和諸位將軍把持,我等就不用操心了。再說了,陛下已經成竹在胸,各位隻需依命行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