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霸雙手一攤解釋道:“意氣相爭是大魏內部的事情,段穀決戰則是抵抗外虜,大丈夫內外要搞清楚,你們必須時刻想到,王經如果失利,咱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眾將虛與委蛇的態度讓夏侯將軍哀歎,大魏朝廷派係之爭已經影響到軍中的將領,平日裏這種危害還難以發現,可在戰時也許就是致命的。
眾將領漫不經心的去準備,速度之快比蝸牛迅速不少,夏侯霸祭出軍法大棒,大軍才在四個時辰之後開拔。
粗略的計算了一下,夏侯將軍的心底稍稍安寧。與王經的大軍相距七十裏,這個距離還是可以接受的。
可夏侯霸漏算了一個情況,王經的進軍速度比起他快上不少,因此在王經看到段穀的輪廓之時,兩軍已經拉開了近百裏之遙。
夜色降臨之時,大軍已經紮好了營寨,王經站在營地的大門之前,遙遙的望著黑洞洞的山巒。
據探馬來報,西蜀守備段穀的是名將張嶷,其麾下有多少士卒還不得而知。但有一點非常清楚,在段穀內外西蜀的旗子倒是不少,如果按照這個來判斷,西蜀的兵馬應該在兩萬以上。
兩萬這個數字,王經非常的不相信。段穀的麵積雖然不小,但塞進去兩萬人馬還是太擁擠了,張嶷插這麼多的旗子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兵馬要遠遠地低於兩萬這個數字。
看著看著,王經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兵法雲虛則實之,張嶷明目張膽的亮相,其內在的含義恰恰說明他的兵力捉襟見肘。
一名副將不解的問道:“將軍,段穀的守禦非常嚴密,將軍為啥冷笑呢。”
“張嶷欲蓋彌彰,反而讓本將看出其兵力不足的弱點,兵力不足必然防禦薄弱,明日隻需一支佯兵攻擊其後,大軍突襲外寨,必定一舉而下。嗬嗬,外寨一旦在手,內寨還需要強攻麽。”
副將莫名其妙的問道:“將軍,內寨之堅固更甚,但在將軍的口中卻十分輕鬆。末將愚鈍,其間的玄機還真想不明白。”
通往內寨的密道是大都督一手打造,知道它的人也僅限於有限的幾人知道,這個消息現在還不能泄露,萬一泄露了則完蛋大吉。
“嗬嗬,天機不可泄露,等到拿下外寨一切自然明了。”王經輕鬆的語氣讓手下振奮,囂張的神色盡顯無虞。
一陣冷風襲來,大魏的旗幟在空中啪啦啪啦的響著,王經的心中微微一震,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大軍長途奔襲,臨近傍晚匆匆趕到,人困馬乏的時刻卻忘記了兵法中“營寨初立需防截寨”這個最重要的一點。
張嶷沒有忘記,因為他現在已經來了。
深深的黑幕中,突然傳來了隆隆的腳步聲。戰馬的嘶鳴與戰士的喊殺聲交織在一起,讓營寨大門處的眾人大驚失色。
“關閉寨門,弓箭手阻敵……”王經的命令一連串的發出,幾名副將則飛奔向各自的崗位。
曹軍的弓手們神情嚴肅,在校尉的指揮下緊繃了弓弦,箭雨在夜幕中傾瀉而去,向著聲音的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