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史書上記載的朝代更迭之中,人們很容易發現皇嗣的教育往往是一個皇朝是否能夠興盛的關鍵。
隻有子孫後代的堅毅和智慧,才能保證這個朝代不會二世而亡。
顧蓁看著在上麵揮灑自如的小小少年,不由得想如果是這個少年接過了這個天下,沒準能夠繼承蕭屹的誌願,重新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天下。
她這麼想著,又不禁覺得好笑,這也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罷了,自己想的還真多。一個浩浩然的天下,哪裏就那麼容易撐起來了。被先帝破敗了的江山,蕭屹即位兩年還在被權臣掌握著權柄的漩渦裏掙紮。
她正這麼想著,自然而然將下頦搭在支起來的手上,忽然聽得外麵高聲唱到:“岐山王駕到——”
岐山王?
顧蓁沿著聲音的來處看向頌華殿的大門,隻見一個穿著繡金盤龍紋蒼藍華服的少年昂首而入。他生的與蕭屹有五分相似,大約十六七歲上下,隻是蕭屹從來沒有像他這樣放肆的笑過。
他從殿外拾階而來,身姿灑脫,像是一團太陽燃燒著墜落下來。那蒼藍色穿在他的身上沒有讓他的容顏因此暗淡下去,而是更加讓他看起來眼神明亮灼人嘴唇不畫而朱。但是顧蓁仔細看去,卻見他雙眼底下一圈青黑色,似乎是縱情聲色的樣子。
他一進來,根本不去看殿中妃嬪,而是直接大步往殿內走去,利落一個躬身道:“臣弟給皇兄請安。”
蕭屹笑道:“岐山王快起來吧,你瞧你一出去就大半年,連端午節都沒回來。”
蕭岐嘴角一咧又行了一禮道:“臣弟不過出去遊山玩水罷了,這不是緊著趕回來陪皇兄和母後過中秋麼?”
蘇太後瞪了一眼蕭屹,埋怨道:“你這個做皇兄的,見了弟弟也不說讓坐一坐,哪有這樣的?”
蕭屹笑道:“是朕的不是。岐山王,你去陪母後說話吧。”
“是!”岐山王答應了一聲,轉身對蘇太後行禮問安道:“母後,宣妃嫂嫂。”
他不過剛打了個招呼,大皇子便笑著喚他:“皇叔皇叔,您什麼時候領著侄子去打鳥啊!”
自從他出生以來,蕭屹就對他寄予厚望,哪有給他遊戲的時間。倒是多是蕭岐這個皇叔,閑來無事帶著他在上林苑等處遊玩,打鳥趕獸等物都見識了一個齊全。
蘇太後摸摸大皇子的肩膀,對蕭岐嗔道:“你這個做皇叔的,整日就知道帶著侄子玩兒,也不給做個榜樣!”
蕭岐一扁嘴,楞生生從臉上擠出那麼一丁點委屈來:“兒臣就是一頂一的紈絝王爺,做榜樣這件事情自然有皇兄在,何須兒臣呢。”
他此話說罷,轉身一撩衣擺就坐在為他安置好的位置上,信手拿起一旁的銀質酒壺往那杯中倒了一杯酒,舉起便飲得幹幹淨淨。
他姿態灑脫,也不如眾人端正坐在座位上,而是歪歪斜斜的靠在交椅上翹著二郎腿道:“臣弟許久不曾回來,不想皇兄後宮多添了這許多佳眷,聽說還是母後惦記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