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狹長的木盒子上麵還沾著一點泥土,裏麵隻草木紮的人偶頭上一張紅紙寫著生辰八字,軀幹四肢俱都用針釘在木匣子上,尤其是偶人的腹部用數十個鋼針密密麻麻的紮在一起,歹毒之意叫看見的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蕭屹喉頭一動手指都在顫抖,緊盯著那盒子道:“宣妃!”
宣妃扶著椅子的扶手慢慢站起來,似乎這樣才能夠讓她有力量堅強的站在這裏不至於倒下去。她的杏眼之中還是那樣溫柔和期盼,帶著星星點點的纏綿不忍屈膝道:“陛下,臣妾從未做過此事,都是有人暗中誣陷栽贓臣妾!”
薑後也不抬頭,擺弄著手指上戴著的紅寶石牡丹戒指冷聲道:“宣妃,你說這小宮女栽贓陷害你,可這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呢?難道是以為陛下派去查實的孫保來做了什麼手腳?”
孫保來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心中早已將這個拖自己下水的薑後罵了個狗血淋頭。
宣妃不慌不忙道:“陛下,可容臣妾看看這木偶?”
鄭才人正為自己的宮女鬧出了這件事而深感愧疚,聞言也連忙道:“陛下,彩兒一個小宮女慌慌忙忙看錯了也未可知,不如請宣妃娘娘看一眼,真是平白冤枉了宣妃娘娘,娘娘說出個證據也就是了。”
蕭屹心中極不願相信這件事是宣妃所為,又見宣妃神色坦然,聽了鄭才人的話便頷首道:“既然宣妃你要為自己辯白,你就去看一眼吧。”
宣妃謝了恩走到放著那木盒子的桌子麵前,看著那木偶也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分明木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但晃著眼睛的銀針卻帶著令人恐懼的怨毒隻要宣妃搭眼一看就覺得觸目驚心。
是誰這樣恨顧蓁?又這樣恨她肚子裏的孩子?
卿思真的去了嗎?是有人指使了卿思還是有人指使了這個信口胡說的小宮女?
不!這個緊要關頭她必須信任自己的人!
然而宣妃不得不忍耐著心裏麵的厭惡和恐懼伸手拿起這木偶細細端詳一遍,口中問孫保來道:“這上麵的生辰八字是誰的?”
孫保來道:“奴婢方才詢問過尚宮局,這是顧婕妤的生辰八字。”
木偶隻不過是普通的稻草做成沒有什麼大古怪,連鋼針都是宮裏麵刺繡用的處處可見。宣妃將那木偶翻轉過來扔在一邊不再去看,而是伸手拿起來木盒子來回翻看。盒子隻是普通的黃花梨質地,在宮外或許還能入眼,宮裏麵算不得什麼稀奇,就算是掖庭宮中也有兩件。而盒子上麵並無雕花,反而光滑可鑒,唯一的裝飾品隻有一片如意銅扣。
宣妃暗道一聲這心思真是用的好,這樣越沒有特點的東西放在這裏反而讓自己越沒有抓手反駁,隻能任人宰割,隻是這樣的心思和功夫還真不像是皇後做出來的。她跟自己也算鬥了這麼多年,多少斤兩自己還是心中有數,不像是能幹出這種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