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貴人是靖安四年入宮的人。
她是尚書府出身,一入宮就是位份最高的寶林,然而這麼多年也沒有太過得寵,如今更是很少被人想起。她空空有個珍的封號,卻也不過是因為陛下需要借她祖父的勢力,而她的名字裏又有一個珍字罷了。
她是生的小巧的江南女子,身上又有北方女子的豪氣,時常在鸞儀宮走動,和薛羽也算是有幾分交情,算是堂皇的托庇在鸞儀宮之下。
珍貴人聞聽芊芊這麼說便一側身看著芊芊笑道:“昭貴人也真是客氣了,修儀娘娘性情和善,又重詩文,可從來都不是那等爭強好勝的人,不管是詩做的好與不好也不過是大家一笑便罷了。貴人若是從前不曾去過,不如來我這裏,我陪你一道過去。”
芊芊見珍貴人這般熱情相邀,猶豫道:“不必貴人如此費心了。”
珍貴人原本是一番好心,沒想到芊芊這般不給麵子,自己的臉色也就不好起來。坐在她身邊的雙貴人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一句什麼,轉而對芊芊笑道:“既然如此,也就不強求昭貴人了。”
好端端的一棵橄欖枝,昭貴人沒要,她也不覺得可惜,隻是看著雙貴人想了下昂才想起來這位是曾經生育過帝姬的女人,心中不免想到若是自己生下一位皇子,難道自己就沒有那等封妃做夫人的命嗎?
顧蓁見狀出聲道:“恐怕昭貴人是不愛這個的,你們盡管自己去玩吧。今日本宮也累了,你們都先回去吧。”
眾人退下了,唯獨戴梳心和薛羽留在長安殿內上前一邊握住顧蓁的手道:“你可好些了?”
顧蓁最怕關心自己的人露出這樣的麵容,反而顯得自己布了這樣的局太不厚道似的,連忙安慰道:“姐姐們快坐,實在不需要為了我擔心。這幾天我吃好喝好的,隻是見著她的時候我就心煩的不行,還不能不讓她來,真是折磨她也折磨我。”
薛羽看她說了一大串,倒真不像是心情不好的樣子,放下一半心來問道:“你也素來都是謹慎至極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幸好太後娘娘不怪罪你,否則這一遭可真是不好過了。”
“獅子也有打盹兒的時候,我還能天天都睜著一雙眼睛嗎?”顧蓁和她二人一處坐了,親自捧了茶過去道:“其實現在這場麵也算好的,宮外我總是鞭長莫及,總怕她們母女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讓我收拾,現在已經在宮中了,天時地利,我還怕什麼?”
戴梳心指了指羣祥殿的方向,蹙眉道:“昨兒陛下去我那裏,說起芊芊的事情,還說芊芊年紀小咱們要多照顧。”
說到這裏戴梳心一聲輕嗤,十足十她素日裏的做派,握著顧蓁的手道:“不過是個仗著自己年輕就沒有算計的小姑娘,等到今年春選進了人,你隻管讓他們互相撕扯去了也就罷了。”
顧蓁知道她是安慰自己,輕輕笑道:“我是不為了這個煩心的,個人有個人的福氣,隻要兩位姐姐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