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舒立馬認識到自己的失禮,又迅速把手收回去了。謝衣雪就趁著這個時候就進了屋子,嬌俏的臉上笑容明媚:“陸笙你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當然,這隻是一般的唬人。
“謝姑娘,”開口的卻是舒意,她指了指後牆,那裏有一個身影,看起來很文弱,顯然是第一次做爬牆這種有辱斯文,有違聖人教導的事。
謝衣雪柳眉一擰,立馬說道:“呀陸笙,你怎麼在哪兒,危險!”話音一落,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陸笙從牆頭栽下去了。
舒意猜陸笙是被嚇的。
謝衣雪又風風火火地去找陸笙了,幹脆的說道:“姑娘謝謝你,我要去找陸笙了,我們就此別過。”
初雲舒看著身旁的舒意:“你是故意的?”舒意很無辜:“沒有呀。她問我就要實話實說。”她才沒有心機地把“初雲舒喜歡的人”支走。死道友不死貧道,嗯,這是一句好話。
初雲舒有點懷疑,但又覺得舒意沒什麼理由賣了陸笙,而且,反正遭殃的是陸笙。
這時雨已經停了,春光明媚,被春雨滋潤的植株青翠欲滴,淺淺的水窪反射著陽光斑斕,倒真是風景如畫。
風景如畫裏,初雲舒比風景還要動人,他低垂著纖長的羽睫,側臉光華迷離:“齊大夫說你得複診,收拾一下隨我去找他吧。”難怪他今天比往日早回來許多。
“就這樣啊。”舒意覺得自己沒什麼,衣服幹淨整潔,沒什麼問題啊。初雲舒靜靜地看著舒意那頭黑長直一會兒,突然想起來舒意什麼都忘了,“喜當爹”的初雲舒找了根紅繩把舒意的長發分成兩股,上麵編成了辮子,黑發夾著紅繩,也不知初雲舒手到底是有多巧,一根普普通通的紅繩,卻生生弄出了幾分異域風情。
在天盛,所有女子在外都要綰發,長發飄飄的,隻有青樓裏的娼妓。
初雲舒見舒意一直不綰發,以為她隻是懶,初雲舒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自然沒放在心上。如今他終於發現,舒意不是懶,根本是忘了,完全不知曉女子在外要綰發這件事。
如玉的手指穿過柔軟的發絲,舒意享受地眯了眯眼睛。初雲舒說撿到她是在崖底,崖高聳入雲,而且無路可上,初雲舒都懷疑她是怎麼從崖上摔下來還大難不死,半個月就活蹦亂跳的。她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可是她覺得,如果是跟初雲舒這樣生活,也好像沒有什麼不好。
二人走在街上,端的是郎才女貌,回頭率是肯定的。
齊大夫的醫館口碑良好,平常都是病人很多,今天卻分外清靜。看藥童們的表情似乎畏懼著什麼,看初雲舒的眼神也很古怪。那種目光,有如實質。連帶著對舒意的目光也古怪了起來。
與其說是古怪,不如說是畏懼。
“他們好像很怕你。”舒意拽住初雲舒的衣袖,低聲說道。“不知道。”初雲舒搖搖頭,以往這裏的藥童對他都很友善,但今天是怎麼了。
一路走到齊大夫專屬的醫房,初雲舒先敲了敲門,“齊大夫?”無人應答。
門沒是虛掩著的,舒意伸手推開,一道劍光淩厲,劍氣重開她額邊的長發,長睫卻一顫不顫,金色的眸子平靜如水,不起波瀾。五指合攏便往那人手腕拍去,那人沒想到有此變故,應對不及,長劍脫手,“哐當”一聲落地。
要不是她先推開了門,這一劍,就該是衝著初雲舒去的。
初雲舒眸光微動,把舒意拉到身後,聲音清冽:“閣下何人?”
華服公子緩緩走了出來,見到他的第一眼,除了妖,舒意根本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形容這樣一張臉,狹長的挑花眼,眼尾微微上挑,無限的靡麗。精致的五官隻會讓他越發妖異,他身上的氣息讓舒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