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拜陳平為師,我又是陳平的師兄,今後私下裏相會,可以師門稱謂相稱,叫我一聲師伯就行了。”朱雋既說話也客氣起來。
朱鉉正怕朱雋不肯原諒自己當日無禮之事,忙站起身來恭敬的拜服於地:“師伯在上,受弟子一拜!”
“嗬嗬!”朱雋微微一笑:“快快免禮!”又看看朱鉉,言道:“收服於越之事陳平已有謀劃,我們要做的便是如何擊潰猛虎族,威懾其他各部來降。”
“正是,今日我也為此而來,該如何進擊猛虎族,請師伯示下。”朱鉉忙請朱雋定計。
朱雋卻不著急:“兩軍尚未交戰何來計謀。你隻帶兵馬封鎖猛虎族住地,使其物資供給不暢即可,我過段時日自會去找你。”
朱鉉稱是,便要起身告辭,不防朱雋問道:“你打算如何清剿山匪,可有良策?”
“陳先生已然定計,先遷出山民,而後封鎖各山口,山匪必然渙散奔逃,那時便可進擊。”朱鉉一向信賴陳平,對陳平言聽計從。
“嗯,陳平計謀不差,你為前軍主將,作何打算?”朱雋看朱鉉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說:“我等領軍之人與幕後謀劃之士不同,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謀士若能猜中所有細節,要我等武將何用?”
“師伯教訓的是,我定多多注意。”朱鉉惶恐的立於一旁。不知怎的,在朱鉉心目中陳平有如慈父,而這位師伯卻多威嚴,讓朱鉉隻能報以一種尊敬,卻不敢親近,甚至還有些許害怕。
朱雋也看出朱鉉有些驚恐,感覺自己過於嚴厲了,畢竟這位師侄自己才第二次見,但自己生性如此,並非做官後才養成對人苛刻的脾氣。頓了一頓,略微擠出點笑意安撫朱鉉:“我生性不善巧言令色,你莫介意。”
朱鉉心下更是驚慌,忙拜:“師伯教訓的是,我領軍時日不長,師伯沙場宿將,若肯多多點撥,鉉必受用終身!”
朱雋見朱鉉一臉誠恐之色並無怒意,暗想:“陳平果然所言非虛,此子誠懇好學,對人寬容有禮,有人主之象。”遂笑道:“陳平才學在我之上,何須我來教你。”
朱鉉那裏懂得這些客套之詞,以為朱雋推脫不願指教,甚或還在懷疑自己,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師伯乃是我朝擎天巨擘,威名遠播四海,與陳先生又是同門,正可教我。莫非嫌我資質愚鈍?”
“師侄如此說令吾何堪,會稽出此青年英俊,我心甚是欣慰。王朗確是慧眼識人,能得如此佳婿!”
朱雋說到這裏,心下轉念又一想:“此子將來必成大器,若能收為螟蛉義子豈不是更好?”心念所及,便脫口說出:“你我同宗,又是本門晚輩,我想收你為義子,可否願意?”
朱鉉不禁怔住了。朱雋乃朝中顯赫之人,雖因性情剛正不阿而多遭排斥,但賢名舉國皆知,若能拜入他門下自是最好。轉念又一想,朱雋鎮壓黃巾、殺戮甚多,自己若拜他為義父,將來如何向眾兄弟解釋?當下猶豫不決。心中暗思:“陳先生常說,遇有事不決,必是未得其法。可現在朱雋提出要收我為義子,哪裏還有時間去請教別人,就是如此思謀久了,也會遭朱雋猜疑。若說朱雋此人品德、才智和地位,人人求之不得能與他攀上關係,可弟兄們會如何看待我呢?”
朱雋見朱鉉表情猶豫不定,後悔自己提議太過倉促,使朱鉉事出突然拿不定主意,忙說:“此乃大事,你可考慮一下,以後再議。”
朱鉉卻已考慮明白,若能拜入朱雋門下,將來行事多有便利。自己一心為天下黎民計,為何不能委曲求全?再者與朱雋雖曾為敵,但黃巾軍中人人皆敬佩他,將自己的苦衷告知眾兄弟,想來應該能得到諒解。
當下跪拜於地,高呼:“義父在上,請受我一拜。”很幹脆的磕了幾個響頭,故意狠狠的撞在地上,將額頭碰出血來,使朱雋感覺自己甚有誠意。朱雋大喜過望,忙上前扶起朱鉉,為朱鉉拭去額頭鮮血,甚是愛撫。